天是阴沉的。
星期一的早晨,走在街道上,街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正值上班上学的时段。
心也是阴沉的。昨天,和老唐闹了矛盾,心里一直憋着气。
我说他不努力挣钱,以后会拖累孩子。他则不以为然,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几乎成了他的口头禅。我似乎看到了未来的渺茫。
时间还早,我慢悠悠地低头走着,满腹心事。
一段音乐传来,有人在和着拍子唱歌。
——是她。
自从我搬到这个小镇,就经常在这里看到她。她总是面带着笑容,身上背着个小音响,唱着那些老曲。边走边哼唱,边打拍子。有的时候,我也会看到她在垃圾桶旁捡些废纸壳之类的,依旧是笑容满面的。
其实,我是羡慕她的。她简直没有烦恼。
我和她从未说过话。准确地说,是在这个小镇没说过话,以前是说过的。我确信她已经忘了。
已经很久了,那个时候我还在读书。她婆家所在的村庄离我们村庄挺近。我们是属于两个不同的市政府管理。因为离得近,她们村的人会经常三人一群,五人一伙的到我们镇上去赶集。她们赶集,会途经我们村。
那天是星期天,我和母亲锄完草走在路上,她和同村的几个妇女赶完集正满载而归。母亲老远就听出了她的声音,便相邀她去我家吃饭。母亲和她以姊妹相称,她们都信教。
她谢绝了母亲的邀请,说家中有事,下次有时间一定去。她告诉母亲,她参加了教堂里的戏典演出。母亲知道她的性格,便央她演上一段看看。
她便很爽快地答应了。她演的是一个撑船的老者,头上包块头巾,手上拿把破扇,用我们那的方言加上“洋夹土”的普通话,边唱边做出滑稽的动作,把我们逗笑得前俯后仰。我至今还记得那场景。
后来,我搬到了小镇上居住。在电影院的广场上,我又见到了她。她在和别人讲着她的家事。因为认识她,便有了些亲切感,我也走到了旁边。
她有五个孩子,四个女儿,最小的是儿子。她的丈夫早年就去世了。为了有依靠,她又嫁到了别的村。现在的男人勤快倒是勤快,就是把钱看得紧得很,一分钟都不落她的手。上个街就给十几块钱,抠得很。幸好女儿嫁得还可以,经常给些零用钱。她也是个可怜人。
父亲对她也是相熟的。毕竟她家孩子多,穷得很,在我们那一带是出了名的。听父亲说,她家的孩子一个个各管各,自己的事自己操心,都混得还行。这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搬了这个小镇,竟在这里又遇上了她。听说,她女儿嫁到了这里。
她陶醉在乐曲中。周围的一切,她都视而不见,引来众人投去异样的目光。
快乐,是自己给的。好像从来与他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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