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發于隴畝,自诩八年拒倭,以存華夏;三年滅亂,以有中國。真孰與假,智士當明辨其詳。及登大寶,不恤民力,不吝犧牲。內置武備以從亂,外援髙麗以盈威。享國日久,曆廿載而薨。哀帝繼之,自忖德微,越三年,遜位太宗,易元『格致』,遂有治世之徵。
太宗『格致』八年,猝薨,舉國嘩然,丞相襲位,是爲德宗,循太宗遺志,改元『啓政』。越三年,烏相窺政,內惑諸侯,外結藩吏,以致民怨叠起,舉國謀誅。烏相大駭,謀于諸王,乃罷德宗之政,繼引勤王之師,再征兩江總督入朝。後三日,義兵罹難,血流淙淙,義首遠遁異邦。
義兵既隱,總督因勤王之功,立嗣爲儲,入閣封侯,位列朝綱。又三年,臨朝稱制,是爲順宗,改元『金蟾』。烏相之謀遂匿,不忍爲之下,恚甚,隙漸生。『金蟾』六年,爪哇國因間謀亂,誅吾國人,慘甚。順宗以治水爲由,不赴救,乃禁夷媒,國人遂不得聞。越明年,方士李勢起,以危社稷,順宗倡討逆檄文,繼兵加之,方士李聞風遠遁,順宗以爲功,大旌天下。
『金蟾』十年秋,明宗繼位,改元『金鳌』,皮影相之。『金鳌』二年,疫襲中國,舉國大恸,如秋乃止。『金鳌』六年春,蜀中大動,地裂山崩,死傷無數;舉國赈之,夷狄亦援之。是年秋,万国会徒臨中國,耗資萬億,謀萬國來朝。『金鳌』八年,溫甬官道蒙凶,車毀人亡無數。越明年,巴西侯倡赤邀寵,謀組閣拜相,無所不用其極;明年春,謀泄,總兵懼誅,夜走夷屬謀生,夷不納,爲禁軍擒之。至京師,悉陳其計,王乃伏誅。
德宗既罷賦閑,余時年五歲。初入學,不知詩禮,故謂己曰『生于格致啓政之季,長于金蟾金鳌之間』。少好讀書,于今不衰;嗜史爲命,弗爲所誤。『金鳌』元年秋,北走漁陽,治濟世之學,數年乃成,奔走江湖之間,以謀生計。雅好詩書文典,雖在羁旅,手不釋卷。以至詩書、諸子、經史及辭章者,靡不畢覽;間或摩之,略盡其巧。
囊者爲學,曆十二載,鹹以驽馬自居,倍力而向,學無所遺,終爲理論,或爲馭民,或爲愚智,乏善可陳。及至京東遊學,繼至江表遊曆,爲謀生計,始摒儒生習氣。但有事,乃以耳目觀之,心且疑之,久度而決之,概不受書論之縛。如此日久,乃歎曰:謬論治國,道德焉附?
夫治國,濟世之大業,撫民之盛事也。是以古之聖君,不假良史之筆,不托溢美之辭,而聲名自傳于後;嘗行仁孝于天地,張正義于乾坤,言無所忌,行無所羁,民無饑色,獄無枉死,資貨以秤,童叟無異,如此而至,天下不定也難矣;遠民來寇,以兵威之,遠民不服,則修文德以徕之,何患國之不安?
縱觀今日之中國,仁義絕乎天地,荒謬塞于世間;貧賤懼于饑寒,富貴流于逸樂;官吏但營貪腐之務,巨賈且遺聚斂之功。以馬教之名,行邪教之實;防民之口,比之防川;巧舌如簧,混淆視聽;信口雌黃,粉飾太平;教人以利,謀人以德;以致民心渙散,相互失信。扶桑寇東海,呂宋犯南濱,兵部緘口,禮部譴責,未見烽煙漫起之勢,但有津液橫飛之景。民怨頻起,以經濟爲由謝之,未果,虛毀日貨以泄憤,民爲所蔽,乃息。
方今海內暫平,海外未附,乾坤昭昭,務在得人而治。然廟堂之上,禽獸食祿;衙署之中,群魔亂舞。勇士不居熊虎之任,儒生不處龍鳳之署;雖有治世良才,難逢千載嘉會。藩王列侯,舉家西去;富商巨賈,易身海歸;不爲酬民,但爲財貨。徒費軍饷萬億,未損賊寇毫發。陸風鳥坎案,樂清裏正案,啓動日倭案,南太湖案,陽山港案,十方案,瀘洲案,黔中宿糿案,湘中嫖宿案,未聞賊首伏誅,但見草民枉死。軍饷,實爲官饷也。
蓋聞『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竊以爲謬矣。夫君子,宜勉思至道,自愛及人,禀浩然正氣,不爲邪妄私利所誘,不爲奸佞枉法所屈,待時而動,待勢而興。擎筆爲戈,以伐賊逆;攥拳爲器,以劈幫凶。國賊既除,必貴師而重傅以興之,君子見用,豈懼危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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