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古典在教育中的地位”
(1923年刊载于Hibbert Jounal)
古典在国家的未来,不取决于古典带给学者的愉悦,也不取决于学术培训满足学术嗜好的效用。以古典文学和古典哲学为主要基础的教育能为我们带来愉悦和品格的训导,这已经有几百年的经验来证明。
当今的古典学者不再像以往的学者那样热爱古典。但是古典遇到的危机,不因为这个原因。危机的原因是:在过去的高等教育中,古典在整个领域都占据绝对优势地位,无与伦比。这使那个时候的学生的整个学校生涯都浸润于古典之中。如果说古典的统治地位会受到一点点挑战,那也只是非常少的数学的训导。这个情形导致了一些后果:需要大量的志愿成古典导师的学者;生活中各种领域都是一副古典的腔调;古典方面的成就几乎成了能力的代名词;最后,每一个作出华丽许诺的人,都注意培养自己在古典学习方面的天然兴趣,或者努力培养自己在古典学习方面的兴趣。然而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永远也不会重来。就像那首童谣唱的:汉普顿·邓普顿只要站在墙上,他就是一个完好无损的蛋;可是当它从墙上掉下来,你永远都不能把他重新立在墙上了[1]。
现在的学校里有各种其他训导,每种学科里都有人们普遍感兴趣的很多主题,而这些主题之间又有复杂的关系。在它们的发展中,展示出天才在其想象力的延伸和哲学直觉方面的最崇高的壮举。
现代生活中几乎每一种职业都是有学问的专业,都需要一种或多种这样的学科作为专门技术的基础。
人的一生是短暂的,其中适合学习的那段时期就更短。因此,即便是所有的孩子都适合学习古典文学艺术,也不可以保持这样一种制度:把古典学者接受的完美训练当作是掌握其他学科知识的必要条件。
作为英国首相工作委员会“古典在教育中的地位”的一员,我听到了很多抱怨,他们抱怨现在的家长们那种追名逐利的倾向。但是我不相信今天的父母比他们的前辈更加唯利是图。过去,古典文学艺术是通向成功的道路,那时候大家普遍地学习它。时过境迁了,古典处于危机之中。“丰厚的收入是有教养的人的生活的附加物。一个受过教养的生命应该获得更好的收入”,这话不就是亚里士多德说的吗?亚里士多德也是家长,不知道公立学校的校长们对他的这句话作何感想。以我对亚里士多德的肤浅的了解,我猜想曾经有过一场有关的争论,而亚里士多德在争论中获胜了。我得出的结论是:我们国家古典的未来取决于未来几年的中学教育。而在一代人之后,那些不得了的公学都不得不跟从这种局势,不管愿不愿意。 我的结论基于这样一个事实:学生18岁离开学校的话,他们中90%不会再去阅读古典著作;如果学生不到18岁就离开学校的话,这个比例将达到99%。我曾经多次听到或读到,对于坐在沙发里阅读柏拉图和维吉尔的古典学者而言,古典极其有价值。但是这些人再也不会坐在沙发里读古典作品了,也不会在其他任何情况下读古典作品。为了90%的学生,我们必须打一场古典的保卫战。如果以后古典不出现在学校的课程表里,连剩下的10%都没了。学校里就会没有能教古典课程的教师。这是一个紧迫的问题。 然而,如果你认为古典在学术界遭到非议,或者你认为古典被关注教育与效益关系的工业界领导反对,你就错了!
我出席过一个重要的现代化大学的领导委员会会议,参与一次短暂而热烈的讨论。有三位科学系的代表极力强调古典的重要性,他们认为古典对科学工作者而言是重要的预备训练。我之所以提到科学工作者需要古典的预备训练,因为我自己的亲身经历也是很好的例证。
我们必须记住,智力教育的全部问题都受制于时间有限。玛士撒拉如果没能成为一个学识渊博的人,不是他自己错了就是他老师错了。我们任务是处理好中学生活的五年。古典的保护必须在这期间完成。在这五年时间里,古典课程跟其他学科共同分配时间。古典课程能更快地让学生的心智品格得到必要的丰富,别的学科在这一目标的达成上不如古典教育。
人之所以为人,有一项特征就是人的品格与众不同。而古典课程是目前为止丰富学生心智品格的最佳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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