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走了，我很想它

花花走了。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刚下班，去地铁站的路上给我妈打电话。

花花是老家养的小土狗，将近15岁，换算成人的年纪，已然是百岁老人，在狗的世界，算长寿。

01

花花是04年冬天，老何从邻居家抱的。那年我刚上高中。 邻居家的京巴生了一窝小土狗，京巴的主人不愿养，奶狗们未满月就都送了人。

当时老何一起抱回两只，一只黄色带白点，母的，一只黑色带黄点，公的。带回家后老何棒子面粥泡馒头天天喂。养到大约2个月，两只奶狗都开始“翻肠子”，就是感染了细小病毒，当时不懂。老人都说狗小时候都要经历一次翻肠子，挺过去才能养大。

两只狗不吃不喝、腹泻、呕吐。老何去兽医站买了药，每天用人用注射器给狗打针，打了大约一星期，黑狗没挺过去，死了，黄狗挺过来了。后来，黄狗身上的白色斑点越来越大，我妈叫它“花花”。没经过训练，花花慢慢接受了这个名字，叫它有反应。

上高中要住校，每月最后一个周末回家，尽管很久没见，花花听到我的声音就会跑到门口迎接。每次回家就抱抱它、摸摸它，偶尔喂几口我吃的零食，好像也没有特殊对它好过。

02

花花个头小，吃的不多，还挑食，一直瘦瘦的，有生人来家里，它的叫声特别大，我妈经常夸它，个小，能看家。

07年夏天，我刚经历了高考，在家没日没夜的看杂书、睡觉。哥哥和刚谈没多久的女朋友（现在是嫂子）带回家一只更小更瘦的斑点狗，有皮肤病，嘴上还长了一个大肉瘤。狗是他们在路边捡的，后来我妈给它起名叫斑点，我妈给狗起名字都比较随性。

花花从看见斑点就开始凶它，不让斑点吃它盆里的食。我妈说花花看不上斑点，嫌它吃东西没样子。也是，斑点可能流浪了很久，吃东西都是狼吞虎咽。花花太凶，斑点只能等着吃花花吃剩下的，到后来，我妈准备了两个狗盆，斑点也是要等花花吃完。

老何看着斑点越来越大的肉瘤说这狗估计活不长。给它喂了人用青霉素点。没想到，几天以后瘤子小了，皮肤病也渐渐好了。

尽管每天只能吃花花吃剩下的，斑点还是一天天胖起来，而且体格超过花花，花花还是一直瘦。

03

07年冬天，突然有一天，花花开始能吃，也不再挑食，慢慢胖起来。没过多久，花花生了崽，估计也是偷摸出去被流浪狗糟蹋了。花花的第一胎，生了三只，都是小黑狗。当时我在外地上学，知道花花生了崽，特别期待假期回家能抱抱、摸摸。

花花的崽奶到将近两个月，就被送走了两只，留下一只。可惜，三只崽都没能活过三个月。花花又瘦回去了。

没过多久，花花病了，不吃不喝，疯了似的乱撞。老何用篮子拎着它去兽医站，兽医说狗得了脑炎，活不长，打针也是白花钱。老何还是买了药，每天给它打针，用注射器往嘴里灌葡萄糖。又过了一星期，花花开始能喝水了，没多久，好了。

又过了好几年，花花没再生过一次病。倒是斑点，小毛病不断。

12年，我在北京忙项目，天天加班。十一回家，我妈说，有天夜里，斑点叫了几声，第二天早上缩在角落里，死了。我妈说的时候一直强调，前一天狗还活蹦乱跳的，吃了很多……

没有任何征兆，生命说脆弱也脆弱。

12年底，我交接完手里最后一个项目，辞职了。

04

14年，花花十岁了，嘴周围的毛已经发白，牙也开始稀疏，特别爱啃骨头。

三伏天，花花难产，产下第二胎，一只独崽。这次产崽差点要了它的命，可能是太疼了，生下崽花花不管不喂。没几天奶狗死了。花花不吃不喝，老何又是打针喂药，花花又神奇的活过来。

后来，花花牙掉得只剩犬齿，依然能吃能喝，看见生人叫声洪亮。每次回家还会去门口迎接我，翻开肚皮让我摸。

15年，我在北京养了一只金毛，假期偶尔会带金毛回老家。花花身高还不如金毛腿高，尽管体型悬殊，花花凶得不容许金毛靠近，一靠近就低吼、呲牙。还特别爱吃醋、争宠，当着它的面儿不能摸金毛。

上个月回家，花花没有像往常一样门口迎接我，随口问了一句，狗呢？我妈说，前几天死了，老死了。噢，我忘了。

花花走了，我很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