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拉面馆的老板盯着我看了一会,忽然说:“你这是何苦呢?不好好在家睡觉,跑出来受这罪……”
我说:“啊?” 心说怎么忽然冒出来这句。
然后他就过来跟我聊了聊,问我的情况,我就把我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他满脸的不能理解。然后嘴里还是念叨那句话:“你这是何苦呢?”然后说:“快点回家吧!”
可能他是看我当时那个样子太落迫了吧!
吃完饭,天还下雨!最怕下雨了,帐篷都不好搭。只好找能避雨的地方搭帐篷。
凄风苦雨中,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中国工商银行的24小时ATM机处,在里面搭起了帐篷。酝酿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睡着。没过多久,就被头顶响起的一声连一声的大吼声给吵醒了。
在睡梦中被吵醒,我极度懵逼,心里极度慌张,简直以为是战争来了,鬼子来扫荡了。我拉开帐篷拉链,看到外面站着的是一个穿保安服的五六十岁的老头,他还在声色俱厉地吼叫,让我马上收帐篷走人,说的还不是普通话。
我搞不清楚形势,就问怎么了。那个保安才不理我呢,继续哇啦哇啦地驱赶我,说的我也听不懂。好在不只他一个保安,除他以外,还有另外两个保安。另外两个保安就跟我大致说了一下情况。原来,有一个人到ATM机取款,看到我的帐篷搭在那里,担心有人潜伏在里面打劫他,就电话打到了保安室,让他们来处理。我这才知道,站在三个保安后面的那个头发长长地、看起来有点猥琐、穿黑衣的瘦子,不是好奇看热闹的路人,而是报案的人。
我对那个瘦子说:“我在这里睡我的觉,你取你的钱,两不相干的事,你干嘛让他们来赶我走呢?”
瘦子一副摆开阵势讲道理的样子,手舞足蹈,说:“这大半夜的,你在这里搭帐篷,谁还敢取钱?是吧?”说完还一副想要得到别人认同似的,转头看向保安们。我也是没话说,乖乖收拾帐篷。
那个吵醒我的保安估计是脑子不太正常,一直鬼叫鬼叫,火冒三丈的样子,像是驱赶畜生一样驱赶我。看他那声色俱厉的样子,就好像跟我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似的。气得我跟他对着吼。我吼完他立马就蔫了!
唉!真是个欺软怕硬的狗腿子!跟早上张掖市区广场上那老头有点相似。一天之中,让我遇到两个这种人,真不让人省心!
从工商银行ATM机室出来后,我又继续找地方搭帐篷。
唉!大晚上的,一两点钟,冒着雨在大街上溜达,只为找到一个能搭帐篷的地方,好可怜!
到了一个好像是西宁地质局的地方,看看门厅挺大,能挡雨,于是我把背包放下,拿出帐篷开始搭起来。正搭着呢,里面又有保安出来了,赶我走,说这里是政府机关,门口不能随便搭帐篷。我跟他说好话,他不听!这个时候,我的心里相当怨愤,感觉西宁真是个没人味的地方!我的要求并不高,我只是想找一个不会被雨淋到的地方,哪怕是屋檐都可以,搭起帐篷,度过这凄风苦雨的一夜。为什么都要驱赶我呢?
没办法,只好收拾帐篷走人!走了一会,看到一家如家快捷酒店,大堂挺亮堂的。在门口犹豫了一小会,推门进去。推门声吵醒了在沙发上睡觉的保安,于是我走上前去,态度诚恳地跟他说明了情况,最后问他能不能提供个地方给我打地铺。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还跟我说,不用打地铺,就在沙发上睡。我内心万分感激!
多年以后,我看了部根据严歌苓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芳华》,里面有句旁白是这么说的,“一个始终不被善待的人,最能识别善良,也最能珍惜善良”。想想那天晚上,我确实有这种感受!
酒店大厅有无线网,刚好我手机出毛病不能上网了,于是就连接无线网上网!期间,我跟保安说起了一晚上到处被驱赶的遭遇,并表示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些人显得那么没有人情味?保安听完我的话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西宁这地方挺乱的”。
我不知道是这个保安想为西宁人说好话,还是西宁这座城市真的很乱!总之,我对西宁没有好印象,即使有这个保安对我的善举在后。
如家快捷酒店大堂的灯光有点亮,大堂的沙发虽然软,但躺在上面睡觉也不是很舒服。这一夜过得有点漫长。
9月2日。
有去青海湖看看的想法,但因为囊中羞涩,加上天气太冷,就放弃了!我不想在西宁多做一刻停留,所以,第二天一早,出了如家快捷酒店,就按导航去找西宁往兰州方向去的高速入口。
去往高速入口的路上,有一会可能是手机信号太弱,导航停滞不动了,我就想跟路上的其他人问个路。前后看了看,后方走来一个年轻小伙,我觉得跟年轻人沟通起来会比较轻松,就迎上去一步,说:“你好,请问一下……”
问路的话刚说出来一半,我就停住了,因为这年轻小伙根本不搭理我,他用眼睛斜睨着我,从我身边走过,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特别震惊,呆在当地七八秒钟,不明所以,继而愤懑填胸,头脑中翻江倒海,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看着他渐渐走去的背影,我很想奔上前去踹他一脚!但我有理性,我知道不能这么做。
后来我想起这一幕情景的时候,总觉得莫名其妙,难道他是看我背着一个大背包,脸色黝黑,所以就把我当做乞讨者了吗?纵然如此,他起码该先听听我说什么啊!退一步说,就算认定我是骗子、乞丐,不想听我说话,那直接走过去就好了,干嘛要斜眼看人呢?
我很后悔自己的后知后觉,如果当时我不是那么震惊,搞不清楚他为什么会那个样子,我一定会赶上前去,大声告诉他:“哥只是想问个路而已,不是想跟你乞讨,你别狗眼看人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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