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家议论的重点是诗词的作用和发展方向问题,这是一个大命题。笔者于大家的纷纷议论中,大致厘清了一个发展脉络,暂记如下: 诗的源头,应该是诗言志。《尚书·尧典》中记尧的话说:“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庄子·天下篇》说:“诗以道志。”《荀子·儒效》篇云:“《诗》言是其志也。” 《尧典》的"诗言志",是说"诗是言诗人之志的",这个"志"的含义侧重指思想、抱负、志向。
但是,由荀子起,人们由于“志”本身内容的丰富和各人理解、取舍的侧重点不一,导致了后代诗论中“言志”与“缘情”的对立。特别是晋代陆机的《文赋》提出了“诗缘情而绮靡”,魏晋时代时一个文学自觉的时代,是中国精神史上极自由、极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浓于热情的一个时代。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诗缘情”无疑找到了他萌生的土壤,在陆机的《文赋》中,又一次被提出并开始引领中国诗歌创作的潮流和方向。在强调要表现作者对世界或自身的一种敏感的感情波动以外,提倡使用“绮靡”的文字来表现。“诗缘情而绮靡”的文学理论在中国文学理论发展史上的影响是巨大的。它如一盏明灯点亮了埋藏在文学创作者心中人性的光辉,导致了后世或率真或婉约的诗风。这就有了以李杜为首的盛唐诗坛群雕。大多是以诗缘情的路数出来的,所以才有唐诗重情的说法。
到中唐以后,则又提出了“文以载道”文学社会作用的观点。由中唐时期韩愈等古文运动家提出的“文以明道”发展,经宋代理学家的解释得到完善。“文以载道”的意思说“文”像车,“道”像车上所载之货物,通过车的运载,可以达到目的地。文学也就是传播儒家之“道”的手段和工具。这样的文学观念偏于文学的教化目的。韩愈提出“文以贯道”,这里“道”指的是“圣道”,是儒家义理。他是提倡古文的,并与柳宗元发起了古文运动,其目的是恢复儒学道统,复兴儒学。提出这个理论的背景是因为当时流行骈文。骈文常用四六句,而且非常讲究平仄韵律,虽然这样的句式看起来工整,读起来朗朗上口,但是重形式,轻内容,容易堆砌辞藻。韩愈等人为了改变当时的文风,倡导了古文运动,“通其辞者,本志乎古道者也。” (《题欧阳生哀辞后》),柳宗元也说过:“始吾幼且少,为文章以辞为工。及长,乃知文者以明道,是固不苟为炳炳烺烺,务彩色,夸声音而以为能也”(《答韦中立论师道书》)。从这一点来说,改变了当时文坛写文章的形式主义,使文章更重于表达思想,有真情实感。
韩愈的古文化运动,得到了宋朝的大力支持,苏轼说他是“文起八代之衰”就是明证,除了他的苏门学士黄庭坚鼎立革新以外,特别是得到了程、朱理学的支持,这就是宋诗重理的来由,而且这一派的势力源远流长,一直到清末的同光体。
那么,作为今人我们写诗应该持什么样的态度呢?我觉得群里大佬杜门子弟的话代表了当前的主流方向:诗既言志也缘情也载道,最好是你的真见,此其一。诗忌辞薄意大,此其二。诗如修身,先自己照镜子,不要唬人,要常知不足,或则遗人笑柄,此其三。这段话很短,但要理解其中深意还是值得咀嚼一番的。
燕社诗话采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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