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周家、李家都沉浸在郁闷、烦闷、愁闷之中,周银拴感觉已经有个孙子,现在为了再要个孙女,把儿子也抓进去了,感觉有点不值,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子回来是请的探亲假,公职人员可不能被处理,被处理就意味着前途从此暗淡。
必须要出手相救,怎么救?银拴还没有想好。
银拴想还是先征求一下儿子的意见吧。
[if !supportLists]第二天,[endif]凭着多年老支书的关系,终于疏通关系,同意银拴见儿子一面。
拿着媳妇准备的干粮,银拴出发了,顶风冒雪走了三十里路终于见到了形神憔悴的仁玉。
仁玉,你说说,什么意见?银拴从口袋里抽出旱烟袋吧嗒吧嗒的抽着,低着头虚无的望着墙角。
仁玉,接过父亲递过来的白面馍馍大口的咀嚼着、吞咽着,哽噎着,抻着瘦长的脖子,满满地说:有水吗?让我喝一口。银拴从怀中掏了半天,递过部队发的老鳖壶。省着点喝,我回去路上还要喝!
爹,我转业费大概有一千六百多,你回去给金凤说说,就说我的意见,给人家交了算了,咱得赶紧把金凤娘家的牛赎出来。
那咋行,这可是你辛辛苦苦当十年志愿兵的积蓄啊!
我再和公社领导说说,看看用那头金凤家牛能顶多少?最好多定一点,咱可以少交点!
那也好,但不知道金凤娘家同意不?
走一步,说一步!
中午,银拴没有回家,而是联系上公社副书记,自己的老领导李志贵,俩人家长里短的谈了半天。日上中杆,银拴亲切的邀请老领导下馆子聚一聚,三杯两盏白酒下肚,俩人无话不谈。李志贵询问道:银拴,你这次来公社有啥事吗?
不瞒老领导,真有一件头疼事需要你帮忙。
说吧,在职责范围内,不违法违纪的都没问题。
银拴见时机成熟,就讲思想一五一十给领导汇报了一遍。
回到家中,银拴又马不停蹄的筹备钱款,一遍安排仁玉妈赶紧和金凤商量解决办法,着重是耕牛的事。
李小国自从耕牛被牵走以后,茶饭不香,耕牛就是自己的命,这头牛不仅是老李家的最值钱的家当,更重要的是,多年以来和自己相依为伴,专门盖了一间偏厦当作牛屋,李小国每晚和牛住在一起。晚上,听着老牛的反刍声,才能睡着。周明从小就是外公李小国睡在一起,也是听着牛铃的叮当声睡着的。
听了仁玉妈的话,李小国陷入了深思之中,为此还专门去看望了一次耕牛,几天水米未进的老牛已经无精打采的憔悴着。李小国喊了几声,老牛慢悠悠的回过头望着主人,流下了伤心的眼泪。李小国既心疼,又无奈。
很快,公社有人传话来,老牛不吃不喝,看来要不行了。银拴接到公社通知,望尽快前来协商。
公社一名大腹便便的干部接见了银拴,开门见山地说道:周支书,你们赶紧把耕牛牵回去吧!
那不行,耕牛经过这一折腾,怕是不行了,我回去也没法给人家娘家交代啊!
那,你说咋办?
罚款的事领导咋说的?
罚款的事领导也交代了,按规定需要交二千元,给你减免五百,交一千五就行了。
陈科长,你看这样行不?耕牛顶账,剩下我全交了。
这个我考虑一下,顶多少啊?
你看市场上,我问了一下,现在要卖800元。
第三天,银拴接到公社通知:经请示领导,同意耕牛顶账,不过只能定400元,再交一千一百元,仁义就可以回家了。
听闻和自己相伴多年的老牛快不行了,李小国只好无奈的同意顶账。
钱去人安。仁玉终于回来了。
仁玉决定又掏钱在牛市上给岳父李小国买了一头小牛犊。
经其折腾,仁玉转业费一分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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