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飞机

午前

站在阳台。

望着窗外，

无数灰尘飘起，落下，

目光呆滞空寂。

心中又多了个无趣点子，

把几张格纸撕成两半，

叠成各种各样的纸片，

从十三楼扔下。

第一张，

是传统的飞机，

随着东风，

顺流而下，

骄傲地飞向旷荡的篮球场。

眼看正在滑翔，

一阵不怀好意的风，

把它高高吹起，

踉跄着跌落在屋顶，

陨落。

第二张，

只把纸片从中间对折，

看起来弱不禁风。

把窗开大，

灌风入房，

迷糊的纸片冻醒。

它纸翼颤抖，不断挣扎。

我执意把它扔下。

它措不及防，跌跌撞撞，

最后伤痕累累，

躺在某一家的窗台上。

第三张，

我折了个奇特的飞机造型，

总之飘起来

轻轻飒飒。

我把它送上半空，

好似和风融为一体，

一直伴着东风，

飘到我看不见的家。

不知怎么，

我望不见那小小身影，

有些失落。

第四张，

折得和上张一样。

大概是东风作祟，

我的手还没伸出窗外，

纸飞机就轻落到地上。

我想起不见踪迹的上一张，

忽然有些动摇。

再次试探着把手伸出，

它的身体轻轻抖动，

我的心徒然绷紧。

这一次，

它直接被风吹到我的床头上，

看样子像是想“耍赖”。

我竟然有些暗喜……

在它的纸翼写上我的名字缩写，

在房间里玩“躲避球”，

在它身上画蓝色的涂鸦，

在看书时一起无聊，

……

一阵风吹进，

我猛地惊醒，

低头凝视滑落在地的纸飞机，

伸手把它捡起，

犹豫一下，

又把手伸到窗边。

——这一次，

它不像脱缰野马，

也不像缩头乌鸦，

更没有风之轻灵。

——它在遵从我的选择。

我的目光闪烁如烟，

轻轻一抬手，

它静静地落到我的床头。

纸飞机啊，

——到底是你不离开我，

还是我离不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