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曾经有一度特别沉溺于各种聚会。那一阵子大小餐厅、KTV、咖啡馆、桌游店常常一呆就是一下午或是一晚上。
聚会的一般是我的同事们或者同事们带来的朋友们,在办公室里衣冠楚楚地各种假正经,一进门摇身一变,一个个都是玩咖。
那是刚来这个公司的前半年,初次来到这个城市的我惶恐于交际又渴望交际,为了尽快融进这个圈子,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好相处好融合,很多的聚会,别人勾勾手指,“晚上有聚会,来吗?”我立刻将特别想要去的心情挂在脸上,点点头。曾经那么天真地认为我能很快地融入这个群体,后来发现自己不过是个可有可无地陪衬。我认真地以为我积极地参与这些活动,我就能和大家打成一片,其实不过只是酒肉朋友。
酒肉朋友。
喝高了称兄道弟一辈子都是好兄弟的朋友。
不是朋友。
更加不是知己。
从真心想交朋友到发现不过点头之交。
我在微信上给老朋友的留言从当初觉得又认识了新朋友的兴奋到后来慢慢的失落。
老朋友和我不在一个城市,每次只能心有戚戚然地回复我:我能理解,你多保重。
2.后来,大家热热闹闹围着桌子吃火锅的时候,问我,哎那个家具你是怎么搬到楼上的。
我伸长手臂正要夹菜,筷子悬在半空,心里一沉,面上自如,“请人搬啊,50块钱。”
饭桌上一阵哄笑,大家纷纷说道,我以为你会哭呢,那么重的家具,想不到你这么聪明用钱最实际啦。
我笑笑,低下头认真地嚼刚刚夹的菠菜。菠菜上吞吐的热气,氤氲得镜片上一片模糊。我的心里有点酸涩,眼眶边有点涨。
菠菜嚼了几遍很快无味,我眼睛一闭,努力地咽下去。身边的同事朋友们又换了新的话题,热烈地讲着好玩的事。
锅里的水,扑腾扑腾,我的孤独无助也随着热腾腾的水汽,转眼消失无影了。
热热闹闹的饭桌上从来不适合走心的聊天。
可是,我坐在小区台阶上眼巴巴地等着快递来的时候,快递师傅一脸冷漠,把包裹放在我脚下,我不可能帮你搬的,没有空;旁边站着的路人说你要是给我100我帮你搬到楼上,保安大叔喝着我刚刚給的饮料,现在坐在椅子上说,我手痛,你找个人吧。
我蹲在地上,拿出手机给聚会的微信群里发道:有谁有空帮帮我?很快消息被活奔乱跳的表情包覆盖了。
乌云开始密布,很快天就开始下雨了。
我望着密集的雨线,心中无限凄凉。
小区里有个热情的大叔看不过最后帮我扛了上去,大叔说,我有个女儿在上海上班,和你差不多大,看到你在门口坐了这么久也没人来帮忙,我想着能顺便帮个忙就帮个吧。
陌生人的善举,酒肉朋友的忙碌,大雨淋湿的我忽然有点醒悟。
3.我开始意识到,聚会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重要,我没有那么地需要通过聚会来刷自己的存在感。
不是因为玻璃心,不是觉得我有难处你们不来帮那我也不参加你们活动的赌气。
是我发现,因为频繁的聚会,我错过了很多次爸爸妈妈的电话,明明11点还在桌游店,却为了避免爸妈的关心,谎称自己还在办公室加班;是我发现,我在酒吧里喝着动辄上百的饮品,而奶奶还在为赚一点卖玉米的钱五点就要赶到集市上,奶奶想着能够给我多留点钱;是我发现,和志同道合的老朋友们约好一起看书考证,最后时间都没有花在学习上,业务上也因为不熟练而被领导批评;是我发现,想要攢钱学习理财,但是账户余额一次次被过度消费而流产。
我开始慢慢拒绝聚会的邀请,慢慢逃离。
聚会圈的朋友同事们一开始觉得“哎呀你来玩啊,没有你缺人啊,这次我们去哪里哪里”到后来微信群不跳动新消息了,可能是又建了新群吧,我再也刷不到微信群的新消息。
不知道怎么的有种解脱的感觉,不用再跟着大家玩到凌晨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也不用为桌游台上的信任消费或是智商捉急而暗自失落,不用因为为了所谓的合群而去压抑自己的一些想法而不舒服。
我不是个玩咖,兴趣爱好更是偏向退休老干部,看看书学学做菜,写写书法玩玩摄影,自己动手做个手作,没事儿逛逛博物馆出门旅个游啥啥,在玩咖朋友的眼里大概是个无趣的人吧,只是对于频繁的聚会玩乐,实在是精力疲乏。
要认识很多人很容易,要玩到一起也许就不容易。长与同好争高下,属性相同可能更容易玩到一起去吧,逃离聚会也没有那么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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