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

我下笔之时，还听得见蝉鸣。无论愿不愿意，落叶的季节依旧还是近了。我不曾深切地感受无边的落木萧萧，只依稀在校园道旁瞥见叶落的景光。

      我初入校园之时，是你为迷茫的我指引了方向，如春风化雨，暗自滋养。你用你的开朗坦然让我重新认识了三年高中。鲸落海底，暗哺众生几十年。您还未落之时，便已抚育千百学子。当时的我还不懂得珍惜，原来，只有在叶落之时，才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窗外天色暗了，城市的喧闹仍未停息，其实在无数夜晚，我都会听到货车轧过路面的声音，遥远却清晰，伴着手底的题，也伴着迷离的梦。今年夏天没下几场雨，可每场雨都来势汹汹，也许是为你哭泣吧。还未到秋，您怎么先落了？

      我想到雷声，那种在雨幕里遥远的轰鸣，想到这，就想起了你。当我听到那一噩耗时，才知道树上的叶落了。有人曾告诉我，生命的衰退如叶落，始于夏秋之交，终于秋冬之际，鲜有人能陪你从惊蛰走到霜降。生命的易碎，自你之前，我还未感受到这般空缺呢。从那以后，我还断续做了几个梦，大概也是关于离别的吧，大多其实不是梦见你，而是一位亲人的去世或远行，我知道，我开始担心叶落了。

      您说过，您会做我最好的老师，您做到了。当您的身影倒下，别怕，有许多人陪着您啊，您是太多人的牵挂，是太多人行路上的碑刻。我们会驻足，会走，等叶落了，会回头。

          听说忘记一个人会先忘记他的声音，您的声音，我没忘记。

        到如今我才有勇气发出这篇文章，人有悲欢离合，就让过去的随风去了吧，只留一段清浅甜蜜的回忆。

    “今朝难饮酒，停欢故作愁颜。心知无所恨，只是故人难见。罢了罢了，生来只欺只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