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草原的人,可能会对草原上的牧羊犬产生深刻的印象。
草原牧羊犬多半谈不上帅,很凶猛,对外人警惕性很高,路人如果有意无意地接近了它们的“地盘”,便有可能遭到威胁和攻击。
现在不比以往,草场都承包了,有的看来无遮无拦,经常就是谁家的地盘。所以不要听说牧民友好就可以乱闯,会出人命的。
...
牧羊犬无疑是忠实的,但与其说忠实于牧羊人,不如说忠实于食物——更精确。在它们眼里,那移动的羊群,简直就是移动的肉库。
对犬来说,跟着牧羊人能有保证地取得食物,而且是荤类,为此跟贼人、野狼拼一拼也不是不行。这样的生活,似乎比外面那些饥一顿饱一顿的同类远亲的生活要好一百倍,更不要说那些杂都吃不饱的内地同类。
眼下,牧羊人已经较多地吃粮食,但羊肉始终是他们的主食之一。而且有些羊是要杀好卖的,所谓“羊个子”。
每次杀羊,都会产生大量的羊肉、羊皮、羊血、羊下水、羊骨等等——都价值不一地值点钱,但并不是都能卖钱卖光——这是肯定的。这里杀得差不多,牧羊人就会把一些估计卖不光的下水羊血杂骨头之类,丢给旁边等着的犬,可以血淋淋地就那么吃。
还有,草原上喜欢连骨炖羊肉吃,骨头完全可以不啃得那么干净,丢给自家狗当零食就是,还有剩下的汤汤水水,营养可不少!
所以外来人千万不要以为草原上可以“肉包子打狗”骗走,人家根本都不屑的,经常它们的伙食标准比内地普通人都高。
...
牧羊人无疑是爱犬的,与其说是真爱犬,不如说是爱他们的财产——更真实。
羊肉近些年涨价了,所以牧羊人似乎个个都非常有钱。实际上是有钱,但大部分财产都压在了羊群上。而草原上有狼,有贼,分散居住放牧的牧羊人,对这些破坏性因素经常难以抵抗和提防,于是牧羊犬就有了大用——特别,眼下对牧民枪支严控的情况下。
大部分牧民养犬,养两三只算少的,养七八只、十几只并非罕见,一旦来了零星的野狼和贼,犬首先可以吠叫报警,接下来就是牧羊人的刀和犬合作群殴。
所以这样看,牧羊人和牧羊犬的关系与其说是亲戚朋友爱人,不如说是合作伙伴,合作得好大家都有肉吃,不然就都饿肚子。所以人犬关系“铁”也很平常。
顺便,似乎草原上不大流行吃狗肉。其中一部分原因与宗教有关(藏传佛教和伊斯兰教都不许);另一部分原因是,也实在不缺肉吃,吃得都腻死了。
爱狗?也许吧。看那个“爱”字怎么理解。
...
不得不说,养羊看似蛮自由,赚钱也不难,其实是一种风险蛮大的行业。可能一场病灾下来,羊只就少了一大半,可能使得生意难以为继。
另外亦有帮手不足、牧羊人渐渐衰弱精力不足或生病、羊肉价格下降、牧养成本升高等因素,所以每年都有大量的养羊户放弃养羊牧羊,搬到城市里或其它地方,或打工或颐养天年。
而改行的牧羊人,不大可能带着一大堆猛犬到处走、进城,就算人家不在意,以后也真养不起了。对于牧羊犬来说,野惯了的它们也很难适应人群生活。
接下来可以想象,牧羊犬会被顺理成章地抛弃在荒野。
三五成群的牧羊犬将不得不在草原流浪,仿效它们的狼远亲自己找食吃,难免顶风冒雪、饥一顿饱一顿,成为所谓的流浪狗,有的没准就给野兽吃了,或死于病饿。
流浪狗自然不会说人话,诉说它们对“人类背叛”的不满。但是野化之后的牧羊犬对人攻击性明显地强,表达出的态度很明显——它们仇恨人类。除了前牧羊犬,许多流浪狗都存在不小的类似倾向,远离为好。
狗到底是狗。以它们的智慧,自然不会理解人世的弯弯绕。或许按照人类的逻辑,改行没有吃狗已经是大爱了,咋还那么多毛病?
流浪狗们如果知道这些,没准也会狂吠:“早年没吃了你们,还不是看在羊肉的份上!”
——————
浪子背包客问好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