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过荷兰作家写的小说吗？
说实在，印象中的荷兰是经济发达的城市和度假胜地，说起文化，脑海里一片空白。直到最近读到一本荷兰现实主义讽刺小说大师何曼•柯赫的代表作《命运晚餐》，我才有机会聆听荷兰作家讲述一个关于无聊、伪善和亲情的故事。
何曼•柯赫出生于1953年，23岁开始写作至今。如果说有一本书让何曼•柯赫一下子成为畅销作家，肯定就是这本《命运的晚餐》了。《命运的晚餐》于2009年在荷兰首发，一经推出雄踞荷兰畅销排行榜105周，55个国家读者热情推荐。有趣的是，《纽约时报》给了《命运晚餐》英文译本差评，却没有妨碍它荣登畅销排行榜。目前，国内有两个版本《命运的晚餐》，一版是上海文艺出版社2011年版，另一版是湖南文艺出版社2018年版。
《命运的晚餐》的素材来源于2005年巴塞罗那的新闻：夜宿ATM取款机房的流浪女被两位年仅16岁的少年砸伤并纵火烧死。流浪女为什么会被杀呢？原因简又令人惊悚：两位16岁的少年太无聊，就想试验一下空油桶能否起火把人烧死。
何曼•柯赫把这则新闻写成一个融入人性讨论的悬疑故事。故事出场的人物主要两对夫妇和他们的儿子，哥哥赛吉和芭比是一对夫妇，他们有两个儿子：亲生子里克，养子法索。另一对夫妇是弟弟保罗和克莱儿，他们仅有一个孩子：米歇尔。赛吉是首相热门候选人，保罗因犯有躁郁症被学校辞退在家十年了，两家人的生活水平比较高，他们的孩子吃穿都是名牌，典型的中产富裕阶级。
《命运的晚餐》的情节的推动和一顿晚餐的上菜程序是一致：开胃酒、前菜、主菜、餐后甜点和小费。作为读者，第一次阅读这个故事时，我会觉得开胃酒和前菜絮絮叨叨，等了好久就是不进入主题，一度想弃书。估计作者也有这种体会，因此，等到了主菜时，作者把在手里焐热的故事一下子全抛出：里克和米歇儿砸伤并纵火烧死了一个五十多岁的流浪女，这一幕被ATM的监控摄影机拍下了。只是影像模糊，看不清两位纵火少年的面庞。可是，现场有一个知情者：法索。法索拍摄了视频并上传到网络，以此勒索里克和米歇儿。
主菜，是整个故事的核心。两对夫妇开始讨论他们孩子们的问题了，赛吉为了政治前程打算公布于众，芭比不同意，克莱尔也不同意，保罗意见不明确。但更值得读者注意的是一条伏线：保罗偷听了儿子米歇儿的手机上的两条语音信息，一条是里克的留言“我们今晚做。给我电话。拜拜。”另一条是法索的留言“哟，你待会儿打回来还是怎样？”里克、米歇儿和法索今晚究竟要做什么呢？
答案的揭晓就在饭后甜点。为了阻止赛吉公布于众，克莱尔不惜砸伤他的脸，让他毁容，开不了发布会。克莱尔和芭比的护犊心切更热切地体现在另一场谋杀里，克莱尔已经暗示了米歇尔和里克杀掉法索，整件事情就过去了。也就是说，保罗听到那两条语音留言串起了一起谋杀，这个伏线若是不注意，那么就会错过了。
看到这里，很多读者以为不知情的保罗一心追求幸福的家庭，是一个善良的主。可是，一杯十欧元的开胃酒都被他嘲弄，在餐后却给了那位装腔作势的主管几百欧元的小费。他的用意是什么呢？当然是销毁证据了。
一场始于无聊而发生的伤害，何曼•柯赫却把亲情的博弈、毫无人性的谋杀集中体现在一顿晚餐上，从结构的编排到情节的推动设计很精巧。可是，我看完一遍后，感觉却是极其平淡，原因有二：
作者总是不忘时机地插入回忆，用来补充说明人物的性格。可是，在整篇小说的立意上却没有对中产阶级在物质满足后，对精神的着落点进行讨论，仅停留在为讲故事而写故事，那么小说也就显得不深刻，难于憾动人心了。此是其一。
其二，作为国外畅销的小说，翻译成中文，如何译才能打动中国读者。我想，这是每个译者要考虑的问题。从《命运的晚餐》的开头到结尾，文字的译述停留在精确，难以唤起情感的共鸣。
《命运的晚餐》让我联想起乐清女孩子被滴滴司机杀死事件，杀人者可恨，但我更有兴趣知道他为什么杀人。从警方披露的信息看，乐清这位滴滴司机杀人的主要目的是劫财还赌债。因为赌博欠下赌债，为了还赌债就找小额公司借贷，越借越多，利息越多，欠的钱越多，最后直接谋财害命。这个几乎是这几年全国重大案件的一个恶性循环了。
可是，为什么赌博呢？因为无聊啊！赌博多刺激啊，说不定能捞钱。
这个在我看来，就像《命运晚餐》里的里克和米歇尔，吃穿不愁，发现作弄街头流浪者并拍成视频可以获得快感，漠视生命，甚至不惜杀死流浪女。这种的精神的空虚曾经席卷了欧洲，那些参与赌博的人不也是这样的吗？
归根结底，决定命运不是一顿晚餐，而是打发无聊的方式是否健康，有没有伤害他人。
原创作者：灵林玖玖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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