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半夜12点，照例没有睡觉，在为她“守岁”。她在美国，刚迎来生命中的第27个生日。身为国内重要的“脑残粉”，我第一时间发去贺电，赞美了她的美貌与智慧，并祝她健康平安。
我想，这不是因为求生欲的驱使，而是已经成为了一种默契。她表扬了我：“第一名！”随即打来了视频电话。
这让我有些始料未及，难道这是对“第一名”的嘉奖吗？其实，我原本打算发完贺电就睡的，现在这情形，怕是至少还有2小时的活跃时间。
“你的教授还好吗？回来给你们上课了吗？”这是我说的第一句话，难道是我下意识地想逃避视频吗？想不到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我已经对自己产生了两次怀疑。
一月份她回国时告诉我，她的教授“感冒”了，已经两周没去学校了。联想到国内这两个月的战“疫”，我为她和她的教授捏了把汗。
“教授flu了，现在没事了。”她似乎并不计较为什么我第一句话聊别人，并且非常自豪地向我展示了囤着的许多N95口罩。意识不错！
她给我发了一个截图，是来自另一所大学的offer。我热烈祝贺了她，我知道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她说，我是国内第一个知道这个喜讯的人。
想不到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我不仅对自己产生了两次怀疑，还获得了两个“第一名”。
02
她是两年前赴美留学的，之前已经做了3年老师。3年里，她有一半时间在怀疑这份工作，另一半时间则在应付这份工作带给她的疾病。
与她相约，多数会听到她对种种不合理要求的吐槽，或者是告诉我，因为病假，她又得扣200块工钱……
有一天，她给我发消息，说她辞职了。当然，我知道她已经“预谋”很久了，也为此跟她交流了很多次。但是真的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哑然。
她说她要去留学，已经跟爸妈商量好了，用一年的时间考托福，再申学校。我问她出去学什么？她说现在还不知道，可能是经济、金融、商科，总之就是不要再学教育了，她要和她的前半生划清界限。
我给不了什么建议，但是内心却冒出了一个充满“爹味”的担忧。我问她，是不是要找个轻松点的单位挂着，边干边备考，至少能交个医保……
可能是我狭隘了吧。毕竟，除了影视剧里包装出来的片断，我对大洋彼岸的生活几乎一无所知，而且自己那时也没有想象过跨出国门的可能性，所以只能用仅有的“一颗红心，两手准备”的经验来表示支持。
不过，从当前的疫情防控来看，提醒她要接着交医保，还是有些远见的吧……
03
后来几个月的时间里，我都没怎么跟她联系，毕竟脱产备考背负着不小的压力，不打扰，以免耽误了她复习。
直到有一天，她主动发消息给我，告诉我她决定继续读教育。我不解，问她怎么又打算回到老路上了？
她说她研究过了，也征求过在美国的小伙伴的意见，说因为专业背景和工作经验都是教育方面的，申请起来容易一些。她还决心要拿下美国的教师资格证，当美国人的老师。
这次她收到的offer，就是除了能拿到学位、还能获得美国教师资格证的项目，况且又是在生日收到喜讯，所以她格外兴奋，而且这也坚定了毕业后留美任教的决心。
我有点茫然。信誓旦旦地要跟“教育”切断联系，却又选择了“教育”；因为做老师导致小病不断，出国转一圈还是继续做老师；答应了家里要早点回国，但还是借着申学位再拖延个几年；建议她索性读完phD，又拿“女博士年龄大不好嫁人”的玩笑来搪塞……
这种矛盾的情况，好像我也遇到过。想的和做的不一样，昨天的决定和明天的行动不一样，原本的计划和实际的结果不一样……难道，这就是梦想和现实之间最真实的关联？
还是说，我们最终都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了？
04
大学时跟另外两个小伙伴聊梦想和未来，两个人都表示不能接受毕业、工作、恋爱、结婚、生子，这样轮回般的生活。印象里，每次讨论这种话题，她都会“否定三连”：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后来的发展，大家能够猜到吧，这位呐喊出否定“最强音”的朋友，在这些人生大计中都跨前一步：与家人有意安排对象认识和约会，谈了一段时间恋爱就步入了婚姻殿堂，工作稳定后正在等待宝宝降临……充分发挥了先锋模范作用。
如果现在问她有什么梦想，她多数没什么想法，或者是不愿表达吧。或许没有梦想反而更好呢？
昨晚无意间“考古”了高三时期老班长的博客，他写道：“如果没有梦想，就先走着自己的路就好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深感认同。
他说，他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选择初中和高中，是基于爷爷和爸爸夸了那两所学校很漂亮；上大学读小语种，是因为同学无意间的一句建议；出国交流，是跟风学长学姐……
他说，已经这样活了二十多年，不介意再这样活更久的时间，没有梦想，那就不要去想，因为即便去追也不一定能够追到，何况目标，哪怕是生活所迫，也值得你掏心掏肺。
这个心态是不是挺实用的？我发现周围那些卓有成就的领导、同事、小伙伴，一开始也就是浑浑噩噩地工作、生活，不急于强迫自己做什么抉择，也不急于告诉别人自己的打算，按部就班地被推着走，积累到一个临界点，也就成为了那个闪闪发光的样子。
现实孕育梦想，梦想摆渡现实。不管曾经的想法是实现了也好，颠覆了也好，只要继续前进，你想要的，生活都会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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