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

刚刚过去的这个年节，不是被囚在家里，就是被囚在去医院的路上。其实这两件事，都是情非得已。

囚在家是因为疫情，这是全国人民都在承受的，以目前的趋势，不知会否扩展到世界范围。去医院是因为老太太的病情。老太太是男友的母亲，年逾八旬，本来就行动不便，生活无法自理，年前又突然得了白血病住院治疗。在当时护工未有着落，保姆又需要回家过年的情况下，子女的看护和陪伴就成了必须。

由于老太太住在镇江，所以开车穿梭于两个城市之间就成了家常便饭，到了镇江，也少不得经常辗转于超市医院药店之间，因此也有幸体会了一把疫情期间独有的路况街景。

先是高速的空旷通达，原先年节期间服务区的热闹熙攘被如今的清冷黯淡所取代，餐饮铺子统统关闭，经过几个服务区，唯有宣堡驿站还提供肯德基的订餐外带。若想方便少不得测量体温，许多站点都搭建了临时的简易卫生间，仿佛瞬间回到80年代，更有的还辟出了专供湖北车牌人员专用的厕所。这样的经验迫使我们上路必备足粮草，少喝水，尽量少进服务区。

即便如此，一次到了镇江下口，还是被拦下排查，要不是男友及时搜刮出一张旧时的房产证以验明正身，我们恐怕就要被不由分说地打道回府了。看来，今天疫情得到控制，确实和各地方的严格防控和民众的自觉配合不无相关。

一开始，病房里还允许家属送饭和陪护，本来医生就嘱咐，老太太的抵抗力差，需要自家料理更卫生和有营养的食物，于是家附近的超市便成了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虽然人不多，但货品明显不够补充的，尤其是冷冻生鲜食品柜内，常常空旷得和高速道路一样，连许多方便面和饼干的架子上都空空如也。

超市去多了渐渐也摸出些规律来，比如上午去就比下午更有机会买到合意的肉类和蔬菜。消毒药水早已断货，置于口罩，几乎所有药店都已售罄，家里的存货，原是托了老太太的福，因为她老人家的病情受不起外界扰动，为了保护病人，看护人员最好佩戴口罩，于是我去年底就已备下不少，如今倒成了每个人的必需。

当然，相对于那些用身体性命和病毒周旋博弈的人们，和冒着感染的风险逆流而行勇士们，作为普通百姓，能够健健康康囚在家里，或者能每日里顺顺利利为病榻上的家人送去营养餐食，时不时在床边贴身料理伺候，也算是一种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