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鸭池)
我相信有太多的人都有对故乡原风貌的回忆,——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有我幼年的足印。
并随着年龄的增长会越来越浓。这种心情胜过对名胜古迹的思念。
因为,纵然你有再多的钱再也觅不回记忆中的那种美好的从前。
小时候,我家的院墙外有一个常年水流不断的鹅鸭池。上接清悠悠的一条小溪,里面游着许多逆流而上的小青鱼,穿过两旁——一边是地势高起的菜园,一边是长着许多树高千尺的河坝。
小溪虽处最低谷,却从不卑微的一年四季的哼着清脆的潺潺声,一直上游穿过人行道下面的无形石洞,直达那棵大柿子树下面的泉水处……
下连一桥两孔的石拱桥,桥上行人络绎不绝。桥下伴着小青鱼儿的溪水哗哗穿过一块灌木丛,转弯处偶遇用石块搭成的石水人行小道,小溪便灵活的波动着浪花跃过几块小石块,顺着那片田野旁,一路直下直接进入那片芦苇荡前面的两个荷花池。
——那个高出的一大片地也是村民的菜园。
给我记忆最深的还是我院墙外面的鹅鸭池,——它是我多半个童年的娱乐场。
那时感觉刚过年不久,仿佛残雪尚未完全消融,那被冬季冰封隔离在岸上没法下池塘的鹅鸭,已经嗅到春的来临,就早早的先进人池塘里了。
它们欢快的发出嘎嘎的叫声。有的以最轻最敏捷的功夫行立在水面上,急速地煽动着翅膀从眼前飞行到彼岸。
引起了好多鹅鸭的共鸣声。
不久,池塘边上的那几棵垂柳,在春风的吹拂下,摇曳着许多长长的绿丝,伴着对面河坝上的千尺杨树花,散发着醉人的清香杨树花——毛毛虫。一同倒影在微波荡漾的碧水塘里,和着白鹅鸭儿共舞。
我也在那个时候,常常和着洗衣服的大人们洗洗手绢袜子等小布件,谈笑风生。
从不记得有鹅鸭屎的存在,还记得早晨,常常在池塘边捡鸭蛋。
不懂为什么,每次捡了都要磕劣纹了再拿回家。
转眼之间,盛夏的季节到来了。这里便成了孩子们的嘻戏场地。
有的到浅水里捉下鱼,有的拿着扫帚拍蜻蜓。有的嫌晒干脆折个荷叶顶在头上。
鹅鸭自然被逼退出,它们顺着小溪或上或下,寻觅小鱼小虾食之。
它们热的受不了时,就自发的群体性的张着嘴趴在灌木丛中纳凉。
记得有几个十二三岁的姑娘,其中有一个带着三岁的弟弟也来了。她们把短褂一脱,一个个扎进池塘里便向小桥游去。
那个三岁的小孩子一边哭着一边追着姐姐向池塘里走去。刚到池塘那边,就被深一点的水浮倒连翻两个水花,我赶紧跑过去。把他给抱了出来。
还好,有惊无险的只是喝了几口水。嘴唇发紫的小孩哭的更猛了。我帮他叫出了只顾游泳的姐姐。
那一年我十二岁,我是从来不敢下水的,除非摘荷花或连籽的时候,那也只能站在浅水边。
转眼之间热火朝天的盛夏就被庄严的秋天所取代,一切尽在秋风中发生着质的改变。
鹅鸭池塘边上的杨柳树叶渐渐由绿变黄,每天都在纷纷扬扬地飞落,大人们忙着收庄稼。我们这些小孩子们就用长长的针线穿落叶,用来作柴烧。看谁穿的数量最多。——那个时候的树叶也不是随便捡的。
因为我们都是孩子,队长见了以为是做游戏,审了审也没值得去管。
最可惜的是有好多黄叶都落进了鹅鸭池,不用几天全成了黑色的。
我发现,不到水结冰的时候就被大人们用铁耙耙出来晒在岸边了。
特别是忙过了秋以后,无论是丘岭上还是两个河的河两岸,凡是能烧的着的枯草树叶全收刮的干干净净。真正达到了秋风扫落叶的程度。
直到树顶上的那少有的最迟落下来的又大又黄的干净叶子,到了锅灶里,人们才没了心思。
因此,我对飘挂在杨树顶上的黄叶,至今还情有独钟。
树顶上叶子的最迟下岗时,也就意味着威严的冬季的到来。
冬季的鹅鸭池塘也并不寂寞,尤其是,结冰之后,多数孩子们都滑冰,打“冰旋牛”的最多。
记得那一天,雪下的特别紧,池塘边的杨柳树,都成了洁白无瑕,琼树玉枝的了,叽叽喳喳爱叫爱跳的喜鹊和“野巧”们都消声匿迹了。
而孩子们却乱在玉树琼枝下面的冰池雪天里,忘我的打着雪仗。快乐的滑着冰雪,个个都耍成了白衣小天使。大人们叫喊着也喊不回家……
转眼之间几十年瞬隙过,随着年龄的变化和经历才悟出小时候听老人说过的话,便在自己身上一一验证。
人必须得经历过方知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经历的岁月告诉我,哪里有那么多来日方长可等,最多的就是世事无常,是非成败转头空……
无论世事多变幻,最刻骨铭心的就是孩提时的那片乐园——四季异同美景的鹅鸭池。
虽有时是冰池雪天里,但那种暖融融暖心的气氛场境,让我永远难忘。
再也找不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白茫茫的雪天里,掩央在几棵杨柳树雪冠下面的鹅鸭池,许多孩童忘我的戏耍其上面——我的童年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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