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继续,继续。”毛驴见所有人都看着他,立即嬉皮笑脸地说,说完拿眼睛在人群里撒嘛。对于毛驴的表现,大伙心知肚明,但却没人说话。“小丽!”毛驴眼睛一亮,对着人群喊了一嗓子。小丽仅仅转头望了一眼连屁股都没动一下,旁边的“待住儿”却腾的一下站起来,怒瞪着眼睛指着毛驴,“我告诉你啊,以后不要再来找小丽了。”“呵呵!”毛驴冷笑一声,“你算老几,敢管小丽的事。”“你……”“待住儿”气得浑身哆嗦,想发飙又不知从何说起。毛驴后面那几个人见“待住儿”生气又没话说的样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是我家女婿,自然有权利管小丽了。”就在所有人都在看“待住儿”笑话时,一个不慌不忙的女声响起,人们齐刷刷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包括小丽本人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只见一位微胖的中年妇女手里握着正织的毛衣缓缓站了起来,脸上因为愤怒而扭曲,破坏了她原有的姿色。一句话就像把现场变成了真空,安静得可怕,只有月光还微弱地照下来。
“妈——”小丽有点气急败坏,长睫毛下的眼睛里满是探寻,“你瞎说什么?”小丽妈挑衅似的瞪着毛驴,头也没回地说,“我没瞎说,这事我做主,等过段时间就把你们的事办了。”小丽见她母亲好像是认真的,抓着她妈胳膊站起来,瞪着有点发红的眼睛吼,“不行,我不同意。”小丽妈这才转过头,一把揪住小丽耳朵,“你个死丫头,连你妈的话也不听了?这次由不得你,我说了算。”
毛驴饶有兴趣地看着小丽娘俩争吵。“待住儿”满脸激动,一步跨过人群来到毛驴对面,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毛驴的鼻子,用生平最大的声音底气十足地喊,“滚!”毛驴应该是被他的气势所迫,不由自主地往回退了一步。跟他一起来的人不干了,呼啦一下围上来。村里年轻的男人见势不妙,也是呼啦一下站起来十多个人,向着毛驴他们走去。外村那几个人眼看着那么多人过来,以比围上来还快的速度退了回去。
毛驴像刚从睡梦中醒来,一把打掉了指着自己的手,“算你狠。你给我等着!”说完大手一挥,“我们走!”转身先跨上了摩托车。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在一阵轰鸣声中远离了人群,就像没出现过一样。人们一直望着毛驴远去才又回到各自的位置。
随着如同上发条的规律咔咔声,电影正式开始了。人们屏住呼吸盯住白幕,满怀期待地等待着不一样的画面出现。有了,有了!首先是颜色,纯白的幕布上出现了不一样的颜色,像是黑色,又像是黄色,更像五颜六色。然后一行大字出现了,就那么突兀地出现了,在人们还没做好准备或者早已经准备好了的情况下出现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又消失了,短短的几秒钟,就像是经历了一段奇幻之旅,从无到有,再到从有到无。
等电影真正播放出内容,人们却已经不着急看了。就像满是心焦地等待一顿美食,等得以为自己能全部吃下,可当美食端上来的一刹那又没了吃的兴趣。妇女们仿佛把电影的开始当成了发令枪,有的拿出瓜子边嗑边看;有的拿出毛衣织了起来,只是偶尔抬头看一眼。男人们更多是聚在一起抽烟,还有的在谈论着庄稼。小孩子们最不老实,他们一会儿在前面看两眼,一会儿又跑到幕布后面看两眼,看着正好相反的画面好似发现了新大陆。画面上人物的手随着他们的跑动,一会儿向左指一会儿向右指,乐得他们哈哈大笑。
“待住儿”得到了小丽妈的肯定就像得到了圣旨,电影也不看了,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小丽,那专心致志的程度就像狗盯着肉骨头,猫盯着鱼。要不对小丽说一句话,要不故意碰碰小丽,只是并没有得到小丽的回应。小丽一抬手,“待住儿”马上递过去一张纸巾;小丽一挪屁股,“待住儿”马上帮她把小凳子拿开。可惜,“待住儿”这些努力都换来了小丽的白眼,但他依然乐此不疲,一门心思地讨好。小丽妈看在眼里,只能叹息着摇摇头。最后实在是把小丽弄烦了,干脆站起来直接往家走去。那“待住儿”也没放松,也跟着小丽的脚步走,那模样活脱脱一个二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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