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过后，夏日悠长，不知不觉又到了一年一度高考时刻。早晨上班，考场学校所在路段早早拉起车辆禁行警戒线，高考是新冠疫情缓解后举国关注的头等大事。经历过自己和儿子两番高考磨砺，对人生，对学业与成功有了些许想法。
眼下国内，功利意识似乎远甚于任何一个时期。全社会的人都在为成功而努力。没成功的，就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上，不惜血本投资子女教育培养，“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的说法甚嚣直上。所以自上幼儿园起，可怜的娃娃就开启了竞争模式，按家长意愿赶场参加一个又一个兴趣班，早早地没有了节假日，没有了率真的童年。这样的成功执念，从小学拼杀到大学，985、211，延续到境外，哈佛、剑桥，趋之若鹜。书店里卖的最畅销的书籍是成功学说，各种成功讲座，最吸引人眼球。在高铁站候车室或是机场候机厅里，马云的成功传记、巴菲特的成功经验类图书充斥着书屋，各路神仙各显神通，把中外名人，甚至孔孟老庄全包装为成功学大师，半文半白，有土有洋，鼓吹兜售成功学说，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到底什么算是成功呢？尽管众说纷纭，但从推出的成功人士代表人物分析，归纳起来无非一是赚大钱，二是做高官，三是当名人。在国人眼中，做官本就是发财捷径，出名的目的也是为了逐利，因此说到底，衡量成功的唯一标杆就是钱。改革开放以来，在普罗大众意识中，钱几乎就是万能的，物欲横流之下，追求金钱，也没有大错，但单以金钱为目的的成功，无论怎么看，都显得单调无趣。
就算用金钱这个单一的指标衡量成功，如何准确划分定义成功，也不好说，一百万？一千万？一个亿？可真没个准！绝大多数人心中，一个亿是天文数字，可在王思聪爸爸王健林口中，只不过是个轻描淡写的小目标！如果说成功是相对概念，那么拥有万元的人对于有千元的人来说就能算是成功人士了，这样成功的意义又何在。
其实，不管那句“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的豪言壮语激励过多少人，但一支军队，毕竟多数人都是普通士兵，从士兵到将军，除了命大命好，还得有多少士兵为之殒命垫背，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才是光环背后血淋淋的现实。同理，一个国家，总统只有一个，一个公司，一个单位，老板也只能有一个，无法满足个个都成为一把手的成功梦想。
所以追求成功是一种境界，一种理想。但不局限于金钱标准的成功，也是一种境界，一种理想。究竟读书为什么，成功怎么论？先贤哲人论科考曰：“齐家治国平天下”，明人张载说读书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些宏旨伟愿立意太高，久已不再为时人所秉承，然退一万步讲，平凡才是大多数，人也可以不成功！也可以为自己喜欢，个人兴趣爱好而活，平平常常，快快乐乐地生活，找到某种追求就去努力，找不到，享受生活，认真做事，善待家人，善待一切人，从而获得别人善待回报也挺好的。未必非得发多大财，当多大官，出多大名不可。恰逢高考之际，寄语莘莘学子，成功有各种各样选择，人生也有各种各样活法。一个人，有别人看来芝麻绿豆大的爱好，哪怕爱斗蛐蛐，看蚂蚁打架，唱歌跳舞玩泥巴，果真迷进去，持之以恒，玩出点名堂，也不枉费喜欢一场，起码在爱好这一领域，你比别人知道得多，领悟得深。下过功夫，对你自己来说，就是有意义的事，干自己想干的事，干自己能干的事，才是最适合的事。人人标榜的成功，单纯以金钱衡量堆积的成功，未必对个体都是全对的。活自己的，就挺好。高考上名校只是人生选择的一种。
（ 谢春岐于二〇二二年六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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