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当他再次在画室见到她的时候,带着一丝愧疚的语气,声音中带着一种忸怩作态感觉,像是被什么逼着他说出了这样的话,还没有等到她回复,她又连忙的解释道:
“上次有些对不住,可能是我的原因,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也没有帮助你开始融入到新环境中来,这里一切没有你想的那么坏,那边的乱糟糟的地方我也已经给打扫了一哈,这才你应该有一个好心情了”,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直直的看着对方的眼睛,探寻着对方流露出来的一个个微妙的表情和心理变化,心里面七上八下的等待着一个正面的回答,毕竟对于他这样的一个人来说,难以走出自己内心黑暗的人来说,却要把阳光给予另外一个人,这样的跨度实属不容易,但好歹总是有这样的一种心的尝试,一个新的开始,依靠外界来不断的抹去那些不愉快的东西。
她惊讶的听着他的问询,以及后面的解释,回想起不久前的遭遇,才发现好像有些误解了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又或者说是男孩,因为今天看起来实际上他也挺可爱的,至少他一连串的说话中不时的抖动和不连续,看起来像是一个紧张兮兮做错事的小朋友,外加上他那双眼睛今天扑灵扑灵的盯着她,坚定真诚的看着她的眼,让她感觉整个人像是充了电一样,变得有些活泼了起来,以至于在他的面前表现出了另外的一面。
“哎呀呀,哪有的事儿,你多想了哈,上次因为我有一些事儿,才提前走的。”,她迎着他的口气,也互相谅解的解释了一下自己所作所为的具体原因,又为了不让对方感到窘迫和尴尬之中,又打趣的说道:
“再怎样,你先来就是我的学长了,学妹敬仰你这样的学长还来不及呀”,她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眼睛因为表达一种愉快的心情也跟着眯成了一定的形状,最后不自觉的发出了“嘻嘻嘻”的笑声。
“哈哈哈,学长称不上,我的技巧并不怎么样,来这里也不是真正学画的,而是来调整心态的”,
“调整心态?学长你怎么啦?是不是有病啊?”,她感到很好奇,哪有通过学画调整心态,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画画有这样的一种功效,也禁不住好奇和心中那种肆无忌惮的玩笑心态,就顺口的说出了这样的话,说完倒才发现“有病”这个词好像触犯了礼貌标准。原本正想解释回来的,结果却直接听到学长的回答。
“是的,我有病”,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发现自己的问题,有一种隐私被窥探的感觉,特别是那种不太美好的隐私,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有些冒火,但却又立马克制下去,回过头去,盯着自己的画板发着呆。
“学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有。。。病。。。”,她意识到她始终没法逃离她的关注点,然后又顺口说出了“有病”这两个字,说完自觉得不好意思,也坐了下来,静静的对着画板,发着呆。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面对着自己的画板,什么也不做的,彼此埋藏着自己内心想法,又随着时间的流逝,也终于从之前的话题中走了出来,进入到了下一个阶段。
由于她是新来的,所以很多事情还不知道怎么办,这样一来,实际上她坐在那里什么也干不了,即便想做一些事情,可无从下手,也只好再次询问坐在旁边,正在削铅笔的学长。
“学长,学长,我接下来该做什么?我还什么都不会”,
他扭过头,看了看他,看着她正学着自己拿着小刀和铅笔,把铅笔尖削得又短又粗,又看她笨拙的动作,依样画瓢的有模有样,实在觉得可笑,像个四五六岁学步的孩子,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温暖的笑容,像是一种对幼小本能的关爱,一种爱护,这种爱护来源于内心,又迅速占据了整个理智,他笑着把凳子往她那边移了移,然后开始教她拿小刀的角度和力度,以及应该削成什么样子。
她的手很细,甚至看起来又一些无力,所以她削铅笔的时候,看起来很费力,始终让他觉得这件事看起来她可能干得并不会怎么好,所以他在她削着2号铅笔的时候,就把她的其他铅笔也拿来削好了,然后又默默的回过头,看着自己的画板,发着呆。
“谢谢你,学长”
他有些激动,那个声音听起来非常细腻温暖,像是温过的牛奶,喝下去的时候,温暖着整个食道和胃部,然后充足的蛋白质又让整个身体感到一种镇定。但他却并没有完全的镇定,反倒是有些沉醉,有些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陷入到这样一种令人感到困顿的感觉之中,他始终不太理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种变化,也不懂得在这之间逐渐萌生的一种感情。
“嗯,铅笔削好了,今天的功课基本就结束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你要好好的把握削铅笔的技巧,虽然很基础,看起来没有必要,但这是所有开始画画最关键的一步”
“好的,谢谢你,学长”。
他又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体里面有一样东西正在被融化,最后消失在身体的内部,让他感受不到自己和周围,飘飘然不知所以,他呆呆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但实际上脑神经已经活跃到了极点,几乎快要让整个身体爆炸。
“你还好吧?学长”
“啊,我好,你先回去吧,明天我们再来”
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身心像是跟着她一道的离开了一样,等完全离开了他的视野之后,那个身心又好像失踪了一样,最后让他感到有些失魂落魄,不得不也准备了一下离开了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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