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佩纶,字幼樵。自幼好学,才思敏捷。1854年,当父亲张印塘病故于任上时,佩纶才不过是7岁的幼童。由于他奋进好学,22岁便成了同治辛未科进士,授编修。随后在光绪元年(1875年)的朝廷大考中考取了第一名,授翰林院侍讲,又晋升为日讲起居注官,常伴光绪左右。这也是张家从未享有过的荣耀。
张佩纶在京做官,时常愤慨激昂地批评时政,“饱经世略,忧天下之将危”,使他深得军机首辅恭亲王奕与另一位军机要臣李鸿藻的赏识与器重。他为官清廉,虽然身为翰林院侍讲,做着高级文官,但仍然守着清粥白饭的饮食习惯,对于那些华屋高堂、锦衣玉食的达官显贵们,无论是朝中贵族,还是镇边大将,要是犯了案子在他手里,只要证据确凿,参奏的折子就会递上去,笔锋犀利,条理明晰,颇受皇帝“嘉许”。
1884年,法国殖民军入侵越南,把攻占越南作为入侵中国南疆的基地,并且还窥伺台湾岛,把军舰停泊在福建马尾口外,挑衅驻扎在当地的清军福建水师。张佩纶则被派往马尾一线主持战事。踌躇满志的张佩纶赶赴福建,原以为经此一役可以实现报国的宏愿,没想到却成为他人生的悲剧性转折点。 张佩纶本是个辞严义正的书生,善于辞令论辩,在实际的军事作战能力上无疑是缺乏经验的,因而等到海战一打响,就只知道按照朝廷的圣谕和李鸿章的电报来布置战局,结果一战而败,葬送了整个福建水师。张佩纶自己则冒着大雨顶个破铜盆狼狈逃出,年底就被清廷发配到了边疆察哈尔。
1888年,张佩纶戍期已满而后返回京城。李鸿章一直非常关切这位故交之后。当年4月,张佩纶料理完家务事,就前往津门,来投奔这位李大人。没过半月的时间,就同李大人的千金李菊耦订婚,一时传为美谈。李鸿章在给朋友的信中写道:“平生期许,老年得此,深惬素怀。”“幼樵以北学大师做东方赘婿,北宋泰山孙先生故事,窃喜同符。”又赞“幼樵天性真挚,囊微嫌其神锋太隽,近则愈近深沉,所造正未可量,得婿如此,颇惬素怀”。可见李鸿章十分器重这位老女婿,对女儿的婚事也十分满意。但在普通人的眼中,此时的张佩纶已风光不再,以战败之罪被朝廷流放,刚刚从流放地察哈尔返回京师,几同于庶民。从婚姻通常意义上的“门当户对”原则来看,一个如此落魄、失意的文人与相府千金喜结良缘,只会在戏文里出现。张、李二人的婚姻,无疑是一出才子佳人的现世喜剧。
这里面还有一则慧眼识英才的佳话。因为事出名门,以影射现实写作见长的清末著名谴责小说家曾朴直接将此实事巧加发挥,演绎成了《孽海花》中的一段“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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