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艾草香

“五月初五是端阳，插艾草，挂香囊”。一提起这首端午节的童谣，仿佛又闻到儿时那淡淡的艾草香。

五月是艾草长得最茂盛的时期，在农村老家的小路旁、山坡上和沟壑里，密密麻麻长满了葱绿、繁茂齐腰高的艾草。这个野草的生命力极强，尽管被割了一茬又一茬，但每年的春天她依然会茂盛的生长。

据《本草纲目》记载，艾，性温，味苦生用能温通经脉，逐寒湿而止冷痛。虽然母亲不懂这些，但她根据祖辈传下来的风俗和经验，也把艾草的作用发挥的淋漓尽致。

每年刚入五月，母亲就会早早地从山坡上割来成捆成捆的艾草，把她斜铺在老家胡同两边的墙上曝晒，晒干后，母亲会把艾叶收集起来，装入蛇皮袋子里备用，艾草的秸秆也跺起来用来烧火做饭。

晒干的艾叶是防蚊虫的良药。每年母亲都会早早地把晒干的艾叶铺在我的褥子底下，用来驱赶蚊虫。到了夏天，母亲会把晒干的艾叶碾成粉末装在秀好的香囊里，再用七彩的丝线遍成一条特别美丽的带子系在香囊的两端，挂在我脖子上或系在腰间。在院子里乘凉时，母亲会把原来储存好的艾叶拿出来放在一个陶质的香薰炉里点燃，点燃的艾叶散发着特殊的香草味，可以驱走想咬我们蚊虫。我躺在凉席上，看着满天的星星，听着母亲和父亲家长里短的聊着，闻着丝丝缕缕的艾草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每逢端午节，母亲会按照传统的习俗早早地出门割几株新鲜的艾草插在门上用以“辟邪”。中午把晒干的艾叶洗干净放在锅里煮鸡蛋，那时农村老家生活比较贫困，也没有吃粽子的习俗，能吃上几个鸡蛋也是比较幸福的事情。端午节那天中午一放学，我们都会飞奔着往家跑，大老远就看到厨房烟囱里冒着缕缕的青烟，一进院门就能闻到水煮艾草的清香，我就知道肯定是母亲在用艾草水煮鸡蛋。这时的我也变的异常的勤快，来不及把书包放下，就一头钻进厨房里，蹲在熏得黢黑的锅台前使劲地帮妈妈拉风箱，眼睛还不时地向锅台上瞟，盼着鸡蛋早点出锅。

转眼间十多年过去了， 我早已离开家乡，在一个小城镇娶妻生子。但每到端午节，远在老家的母亲都会早早地送来一些新鲜的艾草。一闻到这熟悉的香味，就会触发我内心深处那股浓浓的乡情，记忆就会飞回到那儿时的小胡同，飞回到儿时的夏天，又仿佛听到父亲和母亲坐在院里话家长里短，又仿佛闻到了母亲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