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连续读了几本东野圭吾的作品,作为一名悬疑侦探小说家,《时生》和东野其他的作品有所不同。虽然也有犯罪,关于通信公司走私、行贿,还有黑帮追踪、绑架等案情,但整个故事关注的是一个男人的成长,不,准确地说,关注的是儿子带给父亲的成长。
23岁的拓实,一事无成,自从15岁时得知自己从小被人收养,认为自己被抛弃了,于是自暴自弃。一天,他在东京的花屋敷游乐园遇到了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对他说:“再过几年,你会结婚生子,你将给你的儿子取名为时生,时间的时,生命的生。那孩子长到17岁时。因某种缘故而回到过去,那就是我。”没错,这是个穿越的故事。
关于穿越,东野已不是第一次写了。《解忧杂货铺》里,简陋破旧的矢浪杂货铺那个神秘的牛奶箱,把30年前的各种困惑迷茫和现在走投无路的小偷神奇地连接在一起。一次次穿越时空的对话,让每个人都找到了答案。而《时生》的穿越,是一次亲情的救赎。来自未来的儿子时生,用亲情挽救了自甘堕落的拓实。
东野圭吾说:到了我这个年龄,周围的朋友都有了孩子。问及生下孩子的原因时,所有人的回答都是“顺其自然”之类。但我更想知道的,是他们能否在孩子面前自信地问:“作为我们的孩子,你觉得高兴吗?”孩子是否会回以“我非常庆幸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其实是永远的谜。我一直想解开这个谜团,这便是《时生》的源头。
我不知道,《时生》是否给了东野圭吾满意的答案,但我看出来,他试图让更多的人思考,父母和子女之间该如何彼此原谅。父母和子女之间是生命的联系,父母尊重生命,才懂得爱护孩子;子女珍惜生命,才懂得感恩父母。
时生的出生,是难得的幸运。因为妈妈的家族有格雷戈里综合征遗传,为了避免这“诅咒”的痛苦,他本来不该出生。拓实因为记忆里时生说过的“未来不仅仅是明天”而决心生下他。书中并没有过多地描写拓实怎样做时生的父亲,却从几个细节让读者知道,时生非常了解他,他带时生去看自己曾生活过的地方,跟他讲年轻时做过的傻事,父子之间亲密似好友。
拓实特意买辆客货两用车,经常带着妻儿去兜风。“在一座能俯瞰薰衣草田的山岗上,他们吃了烧烤。晚上,三人挤在狭窄的车内,打开顶棚,眺望着满天星斗,直到睡着。”——因为有了时生,拓实的梦想实现了。而我们,只要想一想这个画面,就不禁要微笑。
时生穿越回父亲23岁时,看到他落魄潦倒,看到他自暴自弃,看到他爱冲动、孩子气的样子,丝毫不感到失望,只有满心热忱地鼓励,努力引导他,让他理解父母的无奈,学会原谅,学会感恩。拓实没有见过他父亲,那个漫画家父亲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意外丧生。没有父亲的拓实孤独而无助。可以说,时生扮演的是近乎父亲的角色。
故事里的每个人都各有艰难和不幸。有人才华横溢却身有残疾,甚至葬身火海(拓实的父亲);有人永远地失去了爱人,生下他的孩子却无力抚养(拓实的母亲);有人爱上了不负责任的混蛋,一再原谅却看不到希望(千鹤);有人的妈妈失手杀了爸爸,十几岁就独自谋生(竹美)……可是每个人都努力地保持着希望,努力地活着。因为,心里有爱。
故事最后,当拓实用尽全身力气对弥留之际的时生呼喊:“时生,我在花屋敷等你!”我也忍不住泪水蒙上双眼。如果父子之间不过是一场相遇,终究一别。我不知道,你的生命会在哪里开启新的旅程,只想对你说:幸而有你!谢谢你,让我来到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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