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逢年过节,总要去姥姥家。姥姥的孙子,孙女、重孙、外甥,外甥女……大家聚在一起,其乐融融。
可是今年,姥姥,姥爷你们真的要缺席吗?
我的姥爷:高高的个子,瘦瘦的身材,脸上透露着刚毅与正直。很有“村干部”的风范儿。
他是好父亲。当时我们沙地种着几亩地花生,秋收时节,爸爸来不及从外地回来。他总是从邻村大清早的来到地里,帮我们收花生。(因为姥姥家和我家是邻村,我家的地就在两村中间。)当我们收拾好赶到地里时,他已经给我们收了一大片,然后随着日出返回家中吃早饭,到中午也要再回去吃饭,怎么留也不住。只道:“回去比去你们家还要近些,你姥姥已经做好饭在家等我了。”他是怕妈妈发愁地里的活儿干不完,且来帮忙还怕让妈妈麻烦。
他是一个严厉且又温柔的姥爷。听妈妈说,在我小的时候住在姥姥家。当时小特别淘,总是妈妈喂我吃饱饭,要去吃饭的时候我偏要闹她,惹的她无法安心吃饭,这时总会有一个生气的声音“打她!”我也许因此挨了打吧,但我完全不记得。自己确实太欠揍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当然也不消停。总是不睡觉,姥爷就抱着我在院子里一趟趟的走,边走边摇晃。好容易把我哄瞌睡,将要抱进屋时,我便又大哭起来。听妈妈说,那晚姥爷是倒着走把我放进屋的。
我的姥姥:不太高,胖胖的。挺个肚子,绑个裤腿儿,走起路来步子很小但每一步都很稳。因为上了年纪,她总担心自己受伤,所以每次走路都很小心。
近几年我发现姥姥是一个可爱的老太太。她总是用一个卡子把稀疏的卷发盘在脑后;听到好笑的事情,总会哈哈大笑,露出仅有的几颗牙;她手中总会攥个小手绢儿,吃过饭的时候,抹一抹嘴。她的一举一动当中都透露着可爱。就在去年,我们村过会的时候,把姥姥接到我家。意外的发现,我们家邻居的妈妈,竟是姥姥的表姊妹!当时让她们俩坐在一起吃饭,她们的手搭在一起,回忆着之前的事情,时不时的哈哈大笑,想是聊到了曾经的开心事儿;时不时的看向某处,若有所思,或许在感慨时光的流逝。坐在她们对面,听着她们聊天,看着她们的动作。我觉得就像两个“小孩子”一样。当时还下着雨,多么惬意。
只记得每次去姥姥家。一进屋,总会看到姥姥,姥爷坐在堂屋的两把古木椅子上,一个在桌子这侧,一个在桌子那侧。他们会一起聊天,我猜那时他们就像《清平乐·村居》里的那对翁媪那样“相媚好”。每次从姥姥家回家,姥爷总会向姥姥“使眼色”,让姥姥给我们装一包吃的。妈妈总会不要,最后他们会强塞给我,我欣然接受。当时,去姥姥家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小的时候,妈妈教我,一进大门就要大声的喊:“姥姥!姥爷!”这个习惯保持了好些年,现在大了,都是进里屋门再喊。可现在,我无论喊再大声,也没有人再应我……
今年,是伤心的一年。在中秋节前后,我失去了我敬爱的姥爷。而今天,听到了一个最不想听到的消息,我的姥姥也离我而去。
从此以后,我再没有让我骄傲的姥姥姥爷。之前,我会告诉其他人,我姥姥姥爷身体好着呢,现在都已经四世同堂了,重孙都快结婚了,马上五世同堂。
从此以后,我失去了慈爱的姥姥姥爷。去姥姥家,不再是幸福的事情,它已经化作了悲伤。
从此以后,我再也看不到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姥姥姥爷也乐在其中的画面。只剩下被定格的照片中可爱的姥姥和让人敬畏的姥爷了。
是姥姥,你怕姥爷一个人在那边孤单吗?
还是姥爷,你看姥姥一个人守一个空院子太孤单,所以把她接走了?
现在,你们团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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