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自然是铭刻于心的。在我记忆中能够的上难忘二字的好像不是太多,也许是因为我天生就比较木讷吧,不敏感于物,更不敏感于人。但梳理起来还是有一些映射进记忆的心海。
1996年6月24日,上午,晴。考场静悄悄的,听力刚刚放完,我顺利地答着笔试题。这是我期盼已久的中考考试,这一科是最后的一科:英语,这一年也是我所在的省第一次把英语听力纳入中考。没进考场前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不知道会怎么考,难度会是多少。进了考场,听了听力,知道:原来如此。但考场外的人不知道!至少在我答题的时候他不知道!
答得差不多了,我抬头喘了口气,撇了一眼窗外,外面阳光正毒,彼时正是北中国炎夏的开始。忽然发现这所学校的院墙的西南角有处墙豁,暗想原来市里的学校也可以围墙损毁,该不是有学生淘气翻墙弄的吧?而此时正有一个人撑着一把伞站在那里张望。
本是无心的看见自然就没有多想,甚至都不曾仔细去看,但就在我低头于试卷的刹那我突然想起那伞的颜色不就是我和父亲带的那把伞的颜色吗?再一抬头,远远的看清被伞下的阳光映射的红红的脸膛,可不正是父亲的轮廓。似乎他也看到了我,连伞带人瞬间不见了,只有一个空空的墙豁。我怔了怔,泪水涌上眼眶,急忙低头答题,我懂得父亲,所以我不能有疏忽。
我来自僻远小镇的一个僻远的村落,那年去市里参加中考几乎是我平生第一次出远门,所以当时爸爸陪行。前两天的考试爸爸应该都是在大门口守着,同其他家长一样,焦灼而无奈,但英语考试了,爸爸不放心,他不知道考题难度,不知我发挥如何,所以他坐立不安,也许就这样发现了那个墙豁的。
考完了,出得考场我并没问爸爸墙豁的事,爸爸也没说。时至今日我们谁也没提过这件事,但我是实实在在记住了那一天,记住了那张伞下的被晒得通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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