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晚上十点过后,万籁俱寂,月亮偷偷的躲进云层里,只留下一圈光晕在散发着微弱的光。几颗星星散落在天边,有一下没一下的眨着眼睛。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早早的进入了梦乡。一切都安静下来了,我打开电脑,关上灯,准备着写点什么。
对于写作这件事儿,最煎熬的就是动笔之前的思索。烦乱的思绪在脑海里翻腾着,我像一个醉汉那样,在翻箱倒柜的搜刮着脑海里的那些记忆和经验,以便能写出点什么东西来。
连日来,虽然费一些神思,但好在夜晚宁静,无人打扰,也总能写出点东西来。
02
可就从前天晚上起,我遭到了一群不速之客的侵扰。
没错,这是一群以腿长著称的蚊子,为首的那只声音奇大。
像是战争年代盘旋在人们头顶上的战斗机那样,总是以声音作为先导,呼啸而过,紧接着就是一阵狂轰滥炸。
不知不觉间,身上好几处地方已经开始出现瘙痒的感觉。
03
起初,我仗着自己皮糙肉厚,完全不把这群“不速之客”放在眼里,心里对他们充满了“夏虫不可语冰”的鄙夷。
然而事实证明,再厚的城墙也有被攻破的那一天,更何况我面对的还是一群亡命之徒。
身上接连被叮起了几个大包,奇痒难忍。眼看他们非但没有就此罢手的态度,反而加大了攻势,我毅然决然地打响了这场针对长腿蚊子的“自卫反击战”。
又是一阵急促的“嗡嗡”声响起,我借着屏幕的光亮,决定先诱敌深入,等到它准备下手时,我再一击制敌。
几个回合下来,这套战术果然奏效,我连斩对方“三员猛将”。
不一会儿,“嗡嗡”声消失了,夜晚又重新恢复了宁静。想是这群蚊子自知不是对手,仓皇开溜了吧。
战争结束了,我又开始了熬人的思索,偶尔有一两声犬吠从远处传来,划破了夜的寂静。
04
突然,一阵更加急促的“嗡嗡”声在我耳畔响起,似乎在宣告着“我又回来了”。
这次,它们似乎变聪明了,用的是“声东击西”的战术。
为首的蚊子拼命的在我耳边哼叫着,不时的落在屏幕前,吸引我的注意力。剩下的几个,仍然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在我的胳膊上空试探着,随时准备进攻。
很快,整支队伍就只剩下“蚊子老大”一个光杆司令了。
05
既然明知道这是一场永不会胜利的战争,它们为什么还要前赴后继的往前冲呢?
我猛然间明白了,自己面对的是一群不知道死是什么的对手。这是比敢死队更可怕的存在。
敢死队最起码还需要克服对死亡的恐惧,而在它们短暂的生命里根本就不知道死为何物,又何来恐惧一说呢!
飞蛾扑火的行为看似愚蠢,但对于一只飞蛾来说,扑火的那一瞬间才是其生命里最幸福的时刻。
飞蛾生命里的所有能量,都因为那束光的存在而变得有意义。爱惜飞蛾纱照灯的行为,在一只飞蛾眼里,实在是最残酷的。明明光亮就在眼前,却可望而不可及。
蚊子亦然。在人类各种灭蚊手段的威胁下,它们只有依靠这种数量上的优势才得以延续,怕死的就不配当一只好蚊子。
06
王国维在把诗词分为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千秋去。
红花又何曾有悲欢喜乐,乐观之人看到的必然是红花的炙热,悲观之人只会想红花终有一日会凋零,冷月之下,独葬花魂。
以天的眼光看天,以云的眼光看云,以万物的眼光看万物,不带分别心,一切都会豁然开朗。
07
现在说回我与蚊子老兄的战争,为首的大蚊子见情势不妙,顺势停止了哼鸣,躲回黑暗处,伺机而动。
我和它们周旋了一番,早就没了写东西的心思,心里泛起一阵阵困意,索性关了电脑,睡觉去了。
电脑一关,屋子里漆黑一片。“蚊子老大”要找到我就很难了,只是偶尔的听见它在屋子的某个角落里来回哼鸣着。
第二天打扫屋子时,我在屏幕前发现了“蚊子老大”的尸体。看着它僵硬的躯体,突然感觉有点悲凉。
它的那些兄弟们,虽然比它早死了几个小时,但毕竟是“光荣牺牲”,英勇地完成了“吸血使命”,就像那些扑火成功的飞蛾一样伟大。
而它,却在黑暗里度过了自己的后半生,再没有找到“牺牲”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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