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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原产于中亚,大家多认可石榴最初的种植源自中亚阿富汗和伊朗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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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时,石榴经丝绸之路传入中国,早期叫“安石榴”。安石榴这个名字,最初见于西晋张华的《博物志》:“汉张骞出使西域,得涂林安石国榴种以归,故名安石榴。”
由此引申出一个问题:“安石国”在哪里,是个什么国?
有两种解释。
(一)“安石国”是一个国家:安息古国。
这种解释来自瑞典著名汉学家高本汉。他认为,古汉语的“息”与“石”二字发音互通,故安石即安息。中国古代典籍中说的安息人,即指雅利安人。
Arsak,安石、安息同物异名,在两伊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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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安石国”是两个国家:安国、石国。
丝绸之路上的安国和石国是今乌兹别克斯坦的古城布哈拉和塔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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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最初对石榴的译名只有“石榴”,这个“石”应该就是塔什干。西汉张骞去西域带回石榴的时候,塔什干被大宛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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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宛到底是哪儿人建立的,说法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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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人最东方的国家巴克特里亚的一代雄主欧提德姆斯曾对周围塞种人进行了征服活动。按照希腊史学家斯特雷波的记载,欧提德姆斯将国土扩张到了塞里丝(中国)的边境。
而在张骞的时代,巴克特里亚王国已经完蛋了,这个国家被以吐火罗、塞种人组成的四部部落联盟征服,吐火罗人当了龙头老大。这里变成了一堆互不统属的小城邦,勉强算一个邦联。这里的名字也变成了大夏。
而费尔干纳地区呢,则出现了大宛国。
所以,这时候就有了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认为大宛是巴克特里亚的希腊残部建立的;另一种说法则是入侵巴克特里亚的吐火罗四部中的某个塞种部落建立大宛。
总而言之,大宛是个外来政权。
突厥人来之前的中亚格局,基本可以概述为铁打的城邦部落,流水的国。
什么意思呢?好多城邦、部落一直传承着,甚至名字都没变;但是统治他们的人、他们所在的国家,则一直在变。就像塔什干这座城,如果按照古代中国人的翻译,就是石国。其实一直存在,只是他在这个时代臣属于大宛。
那么,为什么张华会把塔什干叫成安石国呢?
因为张华的时代(西晋),大宛已经尿了。
东汉时期,西域和中亚的政治格局发生变化,我国新疆地区出现一些小型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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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在汉朝和匈奴都无力统治西域的空闲期,自封西域都护,以代替汉朝做西域扛把子的莎车国,就曾经征服大宛。
在这个时代,大宛统治的费尔干纳地区会发生什么情况,没有史料记载。但大约就是,像石国这样曾被大宛统治的中亚小城邦,大略是独立了。
而石国的西方,就是安国(布哈拉)。
安国国王与康国(撒马尔罕)国王同族。按照西域各国的松散式统治方式,往往做不到有效管辖。譬如,康国征服了安国,康国如何管辖呢?一般情况下就是康国国王把自己的儿子或者弟弟封为新的安国国王,以做血缘上的坚定盟友。这种征服统治方式,在西域和中亚屡见不鲜。然而日子久了,谁能屈人篱下啊?所以,安国虽然和康国的王族是一个家族,但已经互不统属了。
康国就是康居,这个汉朝和晋朝都不会陌生。但安国和石国,首次进入中国人的视野,还是突厥征服时代。但《博物志》的作者张华,是西晋的宰相,肯定阅读过不少西晋对西域的公文资料,所以虽然官方史书没有记载安国和石国这两个对西晋来说毫无存在感的小国,但张华是知道有这么些国家的。
如同清朝,听到英吉利后还有人说英吉利是不是英国、吉国、利国三个国家组成的一样;大萌朝曾也将东察合台汗国认为是亦力把里、别失八里、吐鲁番等好几个不同的国家。信息的缺乏,导致张华在叙述石榴的产地的时候,就可能会武断地认为安国和石国可能是一个国家,于是石榴的产地安石国就这么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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