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来早,那个顽皮的孩童已经长成翩翩少年了。
“灵胎啊,李家老三约咱们一同去骑马踏春,你去不去啊?”徐灵胎一走进花厅就听见吴成祖的大嗓门,微微一笑道“不了,我娘刚给我添了五弟,我要在家里帮着照看弟弟们。”
“是啊,我倒把这茬给忘了,说起来你娘也真厉害,这几年接连给你添了四个弟弟了,我爹都羡慕你家人丁兴旺呢。”吴成祖一拍大腿,“对了,先生昨儿个夸你时文(八股文)上颇有天分,初初学就能写的像模像样,你这是打算不隐藏了你那天资了?”
徐灵胎眼光看向园子里玩耍的三弟和四弟,眼里满是笑意,“弟弟们如今都渐渐长大了,二弟更是已经入学,我这个做哥哥的总得给他们做个榜样才是,我已经开始读《易经》了。”
吴成祖本来正喝着茶,闻言赶忙把茶杯放下,问道“你当真开始读《易经》了?那日先生说的时候我们都听见了,但没想到你竟真的开始读了。”
三日前,学堂上。
陈先生近来很欣慰,徐大业虽然小时候笨了点,但这孩子这两年开窍了似的,不但背诵快了不少,且时文上颇有天分,自己就把他的文章当做范文念诵并夸了几句,结果这孩子直接问自己,“老师,最好的时文是谁写的?”
“自然是本朝有名前辈了。”陈先生肃然答道。
“那您觉得我能达到他们的水准么?”这孩子又问。
“以你现在的水准,日夜用功,刻苦学习个几年应该能跟他们差不多。”夸夸这孩子给他点动力,陈先生心里想着笑答道。
“那几年之后我达到了他们的水准就可以不用学习了么?”
陈先生心下颇异,这孩子问的问题倒不似常人,便也正色道“时文至本朝前辈已是尽境,然惟有经学无有尽境。”
“那为何要学习这数年就能达到尽头的学问而舍弃浩瀚到终身不可穷尽的学问呢?而且写时文正是考验我们对经学的熟练,所以看得出努力学好了经学才能写好时文。我决定了,要先学习经学。老师,经学里哪一本最难?”问话的少年面露坚毅之色。
“自然是最古老的《易经》。”陈先生回答,看着少年尚带稚气的面庞,心下暗赞,"此子现在就有比见识,将来定是不凡。"
时年徐灵胎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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