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心绪的高低起伏,从回到这个城郊小镇时起,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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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天时间开始熟悉人员,做好事务交接、物资交接,忙完时已是晚上。依照惯例,初来乍到,请大家伙吃个饭,然后安排好工作事宜后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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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市区的紧张节奏相比,这个地方的整体节奏都趋于缓慢,无可挑剔的调整心绪的好地方。
一个人走在熟悉的街上,向着朋友家走去,探望离开时寄养在她家的破小狗。一边行走一边开始每日的必修,放开心中所有的思绪天马行空,好的坏的,就像开闸放水,一股脑的让它涌出来。从我开始过上计划式生活开始,这个习惯就从未断过,即使再忙,也要在晚上一个人走一走。
脑海中的念头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慢慢的理清工作上的思路,再开始一点点收拢生活上乱七八糟的杂念,却突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一发不可收拾。
除了有数的几个朋友,还有一只狗,见证了我四年乱七八糟的青春,而我于这只狗的感情,更多的是一种平等的怜悯。拍着脑门回忆着,再翻了翻自己的私密文章,一瞬间昨夜吃了药后晕晕乎乎的记忆开始清晰起来。
于第一感,便是肾衰竭。我给朋友发了信息确定了心里的猜想。我给干宠物医生多年的朋友打电话,回复的只是:“麻烦,贵。”
“滚犊子,庸医。”
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想起那时每每我背着行李出差,它总站在小区门口,一直到我坐上车,才一步一回头的往回走;想起每次出差回来,总撒欢似的往我身上扑,带着自己独有的欢喜,旁观了我整个青春的悲欢。而我于它而言,只是偶尔的伺候拉屎撒尿,洗澡吹毛。细细想来,所有离别和重逢的时刻,最热情的反而是它,更胜过人。思绪纷杂,又想起了陪我度过整个被人谣传为可怜的童年的小猫和大黄,依然静静地躺在那个被拆的七零八落的围墙下。小时候的细胳膊细腿,也能开心的迎接它们的到来,送它们安然终老,反而越长大,越是难了。因为世事的经历,连人与人间的悲欢都难以相通,更不会在意与思考狗的未来。
人似乎只有到了诸如此番的特定情况,才会带着感情去回忆,自我偏执所种下的因,终究在这只上了年纪的狗子身上结下了苦果。
正在想着,跟着我从这个小镇闯出去,从零开始一路摸爬滚打的兄弟给我发来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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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中庸》,君子慎其独。一路上无论爱情友情,吃了莫大的亏,碾碎了灵魂和心态,磨成了渣渣。人心叵测,而今,我有自我的判断,自己明了就可以,你说,我听,我不说。
回想近些年自己的整个处事风格,总是柔和待人,退一步息事宁人是常态,不争,不抢。再好的脑子,也架不住这副性子。
这一次的锋芒毕露是多年来的首次,虽然失之交臂,心里却有种久未体会到的畅快。那种全身心的投入、无所畏惧、不顾一切也要达成目的的执念,酣畅淋漓。
还是《中庸》,君子中庸而时中,有刚有柔,时时处之才能行其道。我曾以为的谦谦而行,却是别人眼中事实上的软弱。
能明显感知长期药物作用下自己的脑子没有以前灵活,纷杂的念头总也压不住,想着想着就开始跑偏。
回到狗,量力而行也是中庸呀,人有感性与理性,狗只有感性,单纯善良,一根筋。
我和朋友打听狗在哪,朋友左顾而言他,表示见面尴尬。人最怕的就是要脸,不要脸才能混得好。我说:“你尴尬你就避一避,她尴尬她就躲一躲,我明天去瞅瞅。”
扭扭捏捏的给我发了个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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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都活不明白的人,因自我的偏执死死的绑着一个无法言语的生命,还总把喜欢挂嘴边,都是为了满足自我的喜好。众生皆平等,以强者的姿态绑架弱者,因个人的喜好剥夺弱者的权利。
为了彼此都好,感情都可以放下不要,却放不下狗,死死的绑住,何曾顾及过它的安康?
满脑子的杂念,事已至此,又怪起自己当初的心软,却是谁也不是无辜者,罪孽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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