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静谧无声。
一片树林出现在Ta眼前,晚风拂过,树叶击打着彼此,却听不见响动。
Ta微微一怔,闭上眼,尝试聆听更远的声音,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喧哗嘈杂的世界,在突然之间,变得离Ta很远。
好久都没这么安静过了。
Ta抬眼打量周围,这里像Ta熟悉的殊林,但又有几分微妙的不同,比如地上盛开的花,以及空中紫色的流萤。
“...是梦?”
Ta想起什么,摊开掌心,不出意外地发现那片碎晶已经没了踪迹。
Ta隐约记得在失去意识前听到了一声轻响,想来应该就是碎晶坠地的声音。
突然被卷入一场梦,重要的线索也脱离掌控,其实Ta是该紧张的。
但此刻,Ta的心中却难以抑制地生出一种怪异情绪,像是期待,又带着淡淡的欣喜。
“梦...”
Ta摇了摇头,轻轻一笑,重新看向眼前的树林。
紫花开满道路两侧,蜿蜒着为Ta指引向前的路,凑近了些,Ta才发现地上的不是花,而是雪。
紫色的雪,发出萤火的光。
即使是在以妖异闻名的殊林,Ta也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场景。
Ta朝道路尽头望去,夜色朦胧,雾一样地笼罩着树林,除了幽幽的光点,再看不清其他。
Ta犹豫了一下,沿着这条路向前走去。
树木的轮廓被雾气侵蚀,变得模糊不清,Ta在这雾海中漂流,走了很久,眼前的世界终于再次清晰。
池水里的花都败了,雪落在枯黄的荷叶上,洒满竹叶,也积在亭檐,好一派冬景。
这是Ta最熟悉的庭院,此刻却换了主人,一名少女慵懒地靠在亭边,看着面前的棋盘,陷入思考。
Ta一眼便认出了她,巫女。
她的脸色比躺在床上时好了许多,但仍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似飘忽的梦影。
少女抬起头,双眸微微睁大,起身往前跨了一步,靠近Ta。
“是你叫我来的。”
Ta看着少女,脸上挂着笑,语气笃定而清冷。
少女眨了眨眼,随即弯起唇角,却不说话,她安静地望着Ta,好一会儿才动了动唇。
没有声音,Ta只能盯着少女的唇瓣,辨认她究竟在说什么。
“你能帮我吗?”
少女又往前挪了些,她离Ta更近了,眼中写满殷切的期待。
“当然可以,你需要我帮你什么?”
“帮我找一枚棋子。”
“棋子?”
Ta的笑容加深了几分,Ta踏入亭中,指向面前的石桌,上面放着一副棋盘,两盒黑白棋子。
“这里有很多,只是不知道你要找的是哪个?”
少女摇了摇头,眉头皱成一团,努力拿手比划着。
“白色的棋子,但不是这些。”
“是跟我一样的,很小又很亮的棋子, 它本来在这。”
Ta顺着少女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被黑子团团围住的位置,她说那里缺了一枚白棋。
“也许是落在别处了。”
“你说得对...会不会在雪里?”
这样说着,少女弯下身,用手抔起亭角的雪,雪花消失在她的掌心,一颗白子出现了。
她欣喜地将白棋放上棋盘,端详了一阵,嘴角却垮了下去。
“东西已经找到了,但你好像还是不高兴。”
“你说...她会不会是因为不想在这盘棋里,才逃了出去。”
“可我却把她找回来了。”
Ta顿了顿,Ta还在笑,眼神却冷了几分。
“如果是你,你愿意回来吗?”
少女的表情有些木讷,嘴唇磕磕碰碰了好久才说出完整的句子。
“我...我也不知道。”
“这个问题很复杂...”
“当你试图替局中的每个人都权衡利弊时,再简单的事也会变得复杂。”
听到这,少女立刻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使劲摇头,表情十分痛苦。
“别说这个了,好吗? 我们...我们来下棋吧。”
Ta沉默了一会,在黑棋方坐下,这才发现眼前的棋局其实早已定势。
“你准备怎么下?”
话音未落,对面的少女便动作娴熟地从棋盘中捻起一枚白子,下在了别处。
“好了。”
她扬起头,伸出双臂舒展着身子,看上去心情不错。
虽然时间不长,但Ta发现,她的情绪总是很突然。
忽而欢喜,忽而悲伤,忽而冷漠得如同漂浮的雪,忽而又似春水流淌般灵动。
她是梦的缩影。
想到这,Ta忽然放松了许多,Ta取出一枚黑子,仔细辨认着棋局,最终还是摇摇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你这样乱下,是会坏了这局棋的。”
少女的指尖碰到许墨的手背,安抚似地冲他笑了笑。
“没关系,因为我...”
起雾了,她的指尖也变得冰凉,Ta渐渐看不清她的唇形,只看见她身后的竹叶苍翠,随风而动。
地上的雪开始融化,上浮,变成一朵朵一簇簇紫色的花飘散在空中。
Ta认出来,那是鸢尾花。
(纪念片2,纯记录)
(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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