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搬家的时候,行李不多不少,距离也就步行五分钟,一直在纠结该找哪种车来帮忙运行李。出去吃午饭的时候发现周边小区各个路口都有小三轮候着,一边回收旧家具电器,一边提供搬家载货服务,倒也是一条龙。本可以直接找到小区门口的小三轮,但看到是一位年迈的老爷爷,我竟然第一反应是怀疑他能不能胜任。
后面思虑了很久,还是决定上前询问他的意向。老爷爷估计也是外地过来谋生,操着浓重的我听不大清楚的口音,但是态度非常热情。老爷爷报了价格30元后,看着他花白的头发,我也不好意思讨价还价了。老爷爷动作娴熟地帮我装行李,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腿又点不利索。所幸润哥在身边,搬运过程中所有重力活润哥也揽着干。一切就这样顺利地完成,付款后老爷爷一瘸一拐地离开,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异常沉重。
就在那么一刻,我突然异常想念我的大伯公。距离大伯公去世已经好些年了,他临走的那一刻恰巧我和妹妹去看他,看着他发烫的脸我惊慌失措赶紧叫来爸妈叔叔们。于是未经世事的我就这样第一次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的人离开。
大伯公有一个儿子,后天聋哑,离异,一个亲生女儿,听力障碍,远嫁,一个养女,从来不回娘家。再加上婆婆双目失明,大伯公的一生显得非常艰苦。听村里的老人讲起,大伯公年轻时英俊帅气,风流倜傥,非常不顾家,所以也间接造成了儿女们的健康状况。其他我不了解,但我知道他内心是非常恨自己的。对于聋哑儿子的婚姻家庭,对于妻子的失明失智,他常常无能为力到抱头痛哭。那是我童年里最难接受的一幕。
但是回到生活中,他又显得那么坚强倔强。即使都到了花甲之年,他种田种菜,却经常挑着时令蔬菜送给街坊邻居,他有一小片果树,却经常召唤放牛的小孩尽管去采摘。他还养了一头母牛,或许在他心中,那头牛就像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倾诉的伴侣。直到有一年,他反反复复生病住院,再也没有精力去照顾它了。直到大伯公临走的最后一刻,依旧是死死抓住爸爸叔叔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嘱托他们照顾好哑巴叔叔,直到闭眼。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和他们一样的老人。被生活所迫,却依旧努力地活着。自食其力也好,养育子女也好,就算是他们佝偻着身子,眼花耳鸣,依旧靠着自己的力量生活。甚至是,善良地生活着。
每每想到这里,真希望每个人都能对这些老人伸出援手,帮一把,扶一把,又会怎样呢?
生活不易,谁没有几个这样的亲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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