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喜欢坐在低处看月亮,那样月亮飘落下的花瓣就会很多,多到你忍不住微笑,就像微风吹过时,不曾错过万物曼妙的舞蹈一般。偶尔也会爬到树桠的高处,伴随着晕眩与惊心,耐心地等待一枚果子从青涩到红艳,只是,这个过程需要有足够的耐心,在黑暗隐隐的微光下做个梦,任千万枚树叶化作一群蝴蝶从耳畔呼啸而过,也不肯醒来……
长大后才明白记忆是最不可信赖的,每次迷茫和无助时我都会想起那个老和尚和小和尚的故事。老和尚总在外化缘,小和尚总是不停挑水,那谁来敲木鱼?谁又来守庙?后来结果又如何?你走后,没人告诉我,于是,一路跌跌撞撞,我只记住了故事外从没遗忘的快乐。
微风过了,细雨落了,野雁飞走了,夕阳西下,水塘中的木头在轻轻摇晃……似乎一切都没有留下昨日的证据,可是,我偏偏读懂了那些流水上的印痕,它们象月光照射下的青苔一样繁茂,一样沉默……
多年前曾做过一个迷离的梦:漫山的野蒺藜黄灿灿一片,好似要把晨雾染成金光一般,一只小黄鸟佼佼地叫着,翻飞着,学着在尖尖的倒刺上站立,因为流雾散尽它就可望见美丽的星空,一切梦想都会变成真的。于是,昨日种种我从不敢忘记,包括童年遗失那个丑丑的小木偶,并坚信它一定会与我在某日重逢,即便隔着遥远的距离狭长的时空……
这个世界随处都是透明的,有时连一处宣泄悲伤的地方都找不到。只能躲藏在水中,象条不通世故的鱼儿逆流而上,练就一副金刚铠甲刀枪不入,把眼泪,柔肠,还有永无止境的空茫远远甩在身后。
其实,在一切归于寂静前,周遭早凝结成了一块漆黑的镜子,月光,花香,虫鸣被锁进了抽屉里,我们只能寂静地坐着,躺着,等待着,象一片叶子,在风起时走很长的路,然后回归地面,喘息,回味,赴死是既定的,从容是一种态度。
很多时候,总是遗憾城市没有星空,我们只能假装自由的鱼儿在沙中游动,从晨曦忧到夜晚月亮升起,在一张张小小的卡片上分辨着油彩味的水草,湖水,云朵,飞鸟,乐此不疲。樱桃红了,芭蕉绿了,云萝爬上了窗沿,这些高楼上什么也望不到。
四季脆弱的泡沫里于是只剩下了念念不忘!怀念因岔路而分道扬镳的人,事,怀念赤脚追赶的流年,那些盛装的花朵,白颜色的雪,还有倒刺而舞的黄鸟,和泛着月光清香的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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