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看《Distance》,一个人在电影院泪流满面。三个故事,三场泪点。虽然不曾有这样的经历,却从故事里体会到了孤独的距离,克制的激情,还有,人生中迟到的、永远不会有解答的那句"为什么"。
1.
一个无法直面自己父亲也注定无力去做父亲的人,他尾随父亲时的背影、在小吃店试探性追问时的眼神、狂踹同父异母弟弟时的表情、丢掉写着"拿掉了"的手机时痛哭的样子,每一幕都那么令人心疼。我想,这也不止是为角色哭,也是为自己哭,为每一个看似长大实则走不出过去阴影的"孩子"哭。没有人可以被重新弥补遗憾,伤害就是伤害,赤裸裸,明晃晃,而被击中的人往往只能不吭一声,继续闷头前进。
千千万万闷头前进的人,没有选择,亦难以和命运反驳。过去的不会过去,而当前的每个选择却不容犹豫与反悔,过去,只能被默默埋藏。
2.
一个为童年好友收尸的新爸爸,在监狱里见了好友最后几面。陈德明对阿政,交织了很复杂的情感。从湖边游戏到父亲去世,从童年记忆到当下别离,我不晓得这对他来说是什么感受。
少年阿政坐在门口摸陈德明脑袋的眼神,拍得真好,好到我不舍得这个镜头移开。而两个人那一句"好久不见"的场景,就像下一个故事里谢虹在陈志彬身后轻唤一声、然后他转身相对的情形,意味深长——本应在也不见,却不由得再见一面。都是难忘的镜头。
没有很悲痛的情绪,眼泪却在三场故人相逢的戏奔涌而出。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相逢为何?谈何不识?放不下的那一点点留恋和牵挂,确实是最抓心的。
杨佑宁说,他越长大越发现,自己对友情和爱情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也许是好朋友越来越少,跟好朋友在一起有点像在谈恋爱。我喜欢他讲的这段,这也是我的感受。
3.
最后一个故事,谢陈相吻,左排和后排女生不约而同地"啊"了起来,语气满是"不能忍"。(不懂有什么不能忍)
不识相的我默默又泪奔了。这段泪奔始于谢虹推开卫生间的门,问了一句"我真的没变么"。现在码字时想起谢虹的神态,还有陈志彬拿到衬衫时情绪慢慢积累、爆发的表情,依然有想哭的冲动。创作的人只把这段爱情当做极为珍贵的体验,没有在意错位的年龄,没有把师生恋当作噱头,所以看起来没有尴尬,亦不会出戏,只是感受到了真诚的表达。此处表白蒋雯丽老师,还有陈柏霖葛格,演得真好。
很感谢这一段故事的分享,细水长流却又波涛汹涌,意蕴深长。
4.
很多时候,我觉得要讲好一个故事不在于制造跌宕起伏的情节,也不在于标新立异的讲述方式,抓住最真实的情感表达可能比较重要。
我比较喜欢《再见》这种认真讲故事的表达。把每一个细节做到位,真的就够了。
观众怎么想,已然与电影无关,毕竟那都是观众自己的创作过程了。创作者与观众的关系,可是文论中讨论不尽的话题,加上市场,那就更复杂了(例如最近百鸟朝凤事件)。我还是更倾向以作者为中心,有心者用心创作,有心者耐心品味、宽容多元,这大概就是我心中的理想状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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