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烦已久,少年依旧听趣盎然,着实难得。待刘东山讲完之际,他满含笑意地问道:“依兄台所见,那些盗贼如何?”
“如何?还能如何?”刘东山颇不以为然地说道,“不过尽是些蟊贼而已。”
“个中没有令阁下入眼之人?”
要说没有入眼之人,并非实情,范文昌、王德举之流就让他颇费周章,不过话已至此,刘东山无意间想把自己拔高一些,他把自己的下巴抬得很高,用十分轻蔑的语气言道:“一个没有。”这种神气的底子究竟来自何处,刘东山并不知晓,许是在这样一个神骏少年面前,他觉得自己最好不要落在下风。刘东山绝非天生要强之人,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总有几分微妙,如前所述,表面上恭维实属虚假,暗下里比较才是正途。至于说何以至此,刘东山不知道,恐怕读到该段文字的诸君与我也不甚了了吧。
“如此说来,我倒愿意与阁下同走一段路了,以便聆听您的神迹。”少年言道。
刘东山重又打量了一下少年,见他满面真诚,所言非虚。只是一个说了大话的人,为了保证虚言不被拆穿,最好趁对方听得入迷之时果断退出,一别两宽,如是,才能在真真假假之中全身而退。刘东山想要就此别过,权且把此段际遇当成逆旅中的一圈小小的涟漪,但看少年穷追不舍,一时间难以甩掉,心上虽是不愿,为表慷慨,刘东山也只得点头答应。于是你便看到,深秋之际的乡间小路上,一骡一马按辔而行,坐骑上的两位人物谈笑风生,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喜鹊在道旁的歪脖子柳树上穿插飞行,一会儿跳上枝头,一会儿落在地间,嘎嘎的叫声从它们细小的喉喙里发出,仿佛在给二位助兴一般。远处时不时地传来斑鸠的咕咕声,成了这方天地间最为低沉的合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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