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种容易看小说会被感动得热泪盈眶的人,但《群山回唱》让我一次次鼻酸,落泪。一部穿越了战争,离别,生死,谎言以及爱情,从一个小村庄里兄妹三人截然不同的人生构成一部大合唱,让世界人民从很多不同的看到了阿富汗这个民族在上个世纪所经受的苦难中小人物的悲欢离合。
和《追风筝的人》一样的主题,父母子女,往事和现时的纠葛,兄弟姐妹灵魂深处的牵挂,这些,总是让我们在踉跄前行中,想到,然后在他们身上找到我们灵魂中被忽视的自己。
它跨越了三代人,展示了一部关于牺牲,背叛和亲情力量的传奇。将流亡者和幸存人员,父母和子女,医生和毒枭的故事相互交织,以看似毫无关系,却借和主角有亲密关系的第三者之口娓娓道来。
兄妹三人的父母辈和儿女辈们,所生活的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时空,不过四五十年的光景,母语为波斯语的阿富汗人在欧美讲着,写着英法语言,孩子学习波斯语竟然要找老师学,这对一个民族的传承来说,让人心酸的悲剧。但是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作为兄妹中最小的弟弟,他远走巴基斯坦,在那儿难民营出生的孩子回到喀布尔却觉得自己像是到了外国。书中他的儿子这样说他父亲回到祖国的理由:“他说我们是巴基斯坦的客人,待久了人家就不欢迎我们了”,几度让我落泪,人从来要记得自己的根,一个受政治家们玩弄权术被决定生死苦难的人生,他从来没有对自己坑洼的祖国的有半分的嫌弃啊。正所谓“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这样的一个人即使没被作者用大段文字来写,可我看到了一个比年龄还老却比土地更深沉的灵魂。
有一栋房子,在喀布尔寸金寸土的贵人集聚区,见证了哥哥送来妹妹,妹妹远走法国,才华横溢而又华贵优雅的女主人短暂的停留,司机厨子陪主人度过人生的四分之三。在一连串的变故之后,一场又一场的战争,苏联人,军阀们,塔利班,美国人,走马灯式的战争开始了,二十一世纪初的世界走上飞速发展的腾飞时期,这里才迎来了安宁。就像远走欧美却在战争结束之后惦记房产的堂兄弟所见,“在这栋房子破败的外表之下,也有过一丝的辉煌,证据到处都是:煤烟熏黑的墙上.......”当它最终的继承者回到这里只带走一个画着儿童简笔画的衣橱时,这栋房子迎来了新生,这预示着阿富汗的生机。这里司机兼厨子住了六十多年,被炸毁的游廊和生锈不易挪动的汽车像是蒙在阿富汗人们三代人心灵上的灰尘,终于被轻轻拂去。
太多太多这样的细节让我感动了,妹妹那个画着阿富汗大胡子男人的铁盒子里装满了羽毛,在历经五十九年再次回到手上的瞬间,里面鲜艳生动的羽毛轻轻挠在了早已不记得的妹妹心上,她不记得这个铁盒子了,也不知道它怎样在炮火中穿过阿富汗和巴基斯坦长长的旅途,在难民营挤挤挨挨,又和那一生记挂着她的哥哥阿卜杜拉跨过大洋来到美国努力的生存,她只知道,“他想着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想着我”从五岁照顾出生的妹妹到十岁,阿卜杜拉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填补失去她的灵魂。
妹妹三岁离开阿卜杜拉,早已不记得那时拉着她柔软的手掌和睡着时枕着硬硬的膝盖,可她始终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东西在呼唤她......兄妹两个,来自灵魂的亲密让他们这样紧紧牵挂着彼此,六十年的时空,“我瞅见伤心的小仙女
待在纸树影子下
我知道伤心的小仙女,
晚风把她吹走了”
最深处的召唤,一段波斯语的童谣在彼岸的英语国家响起,藏着多少选择,多少不为人知的部分啊,多少人类和地球上生物诞生之初便紧紧割舍不下的东西啊。
风从哪里来封面是兄妹们的父亲送走妹妹时候带他们走在暮霭下群山环绕的沙漠中。那一晚他正经历这难以名状的抉择与煎熬,亲自将女儿送去,是一个父亲对自己最大的惩罚,此生,他用了无边无际的苦力劳作去麻木,丝毫不求一刻安宁。。
人对自己本该守护的东西,会何其轻易地加以恶待和抛弃,但这部文字,让我看到了家庭的力量和亲情的永恒,踉跄前行中,你总能在他们身上找到丢失那一部分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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