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座小城,有多少个翠翠。”
总会时不时想起曾有幸去过的湘西凤凰古城,便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看完了沈从文先生的《边城》 。书中浓郁的湘西乡土气息,悠远婉转的江南风情,勾起了我对吊脚楼对沱江的回味。
开篇沈老笔下合法的“红灯区”,那些妓女虽然轻浮,与沿途路过的水手纤夫风流。但大多不是薄情人,总是对过往人付出些情意,让人看着,不鄙夷,不别扭,就好像文人笔下爱憎分明性情中人的风花雪月。细细回味,却又仿佛在讽刺即便在淳朴的农村世外桃林的小镇也有如此露骨的场所。
但正因为沈老对妓女描写的人情味,和对船家少女翠翠的纯爱故事,可以看出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人本是七情六欲的。女子的感情也相比男子壮烈又细腻,由不得自己控制。在远远的另一头等着自己的情郎,不觉得日子难熬,也不得内心空虚,只是觉得心里有个人可以等便心满意足了。
犹记得,在沱江泛舟的时候,一叶独木舟,上面有十个紧凑的小板凳座位,一人十块钱的船费。我跟姐姐所坐的那个扁舟渡船夫是个跟翠翠祖父年纪相仿麻衣布鞋的老伯,初夏的阳光洒满沱江,我们穿梭在吊脚楼中。迎面会碰上同样在泛舟的船只,有的是女船夫,一身湘西民族服饰的装扮,唱起了山歌,船上的游客也欢快的应和着。擦肩而过的同行,也会吼上几嗓子一来一往的对起了情歌。
沱江的水啊,真清,坐在舟上,能切实感受到水面波纹的晃悠,低头可见,大簇大簇绿悠悠的水草。虽然有点晕船的不适,还是忍不住调皮的将手伸到江中,去触摸这孕育湘西人民的水。船上有对新婚夫妻,拨动着江水互相打闹着,老船夫时不时用挂在脖间的白巾,擦擦黑黝黝的脸,船桨在他手上跳起来舞似的摇摆划动。
我们去的时候,虽不是春季,没看到书中所勾勒的“近水人家多在桃杏花里,春天时只需注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的湘西美景。泛舟经过几个桥洞,也看到了挂着酒家旗帜的老铺,靠近时,能闻见那淡淡的酒香。我和姐姐喜爱米酒,傍晚在凤凰古城游荡的时候,忍不住尝了那浓浓香味的甜酒酿,让人迷醉。
那会我们是从长沙坐了小绿皮火车去了吉首,再从吉首坐上去湘西凤凰的大巴专线。第一次自己看到传说中的小绿皮,浓浓的煤烟味,有的乘客开着窗户,整晚都能听到火车在轨道扎拉扎拉滚过的声音。下车到古城大门的时候,已经饥肠辘辘,在客栈老板的带领下走进了湘西。入住完,赶紧走进一家苗族土家菜馆,点了特色的鸭杂,炖鸡,木桶饭小炒菜,最后那酸汤面让我大快朵颐。那会,对面的一座吊脚楼客栈,传来一声声民谣,路过的时候,我隐约看到里面坐着一个抱着吉他弹唱的人影。
那里是安静的边城,对于生活在车水马龙的交通里的人,是宁静的。在古城里的两天,只需要步行,穿越那边的小巷子,漓江上一座座的石桥。走到哪都有卖当地披肩和苗家刺绣小玩意的当地小摊,却没什么吆喝声。穿着苗寨服饰带着民族首饰的少女,像翠翠那样腼腆直白,是美丽的,晚上的古城,唱着歌谣,那里是安静的。
清晨5点的沱江是刚苏醒的,一叶叶独木舟随意停靠在各个石梯边,当地的老妇已经坐在路边,跟沈老书中所写那样“在鞋尖上用红绿丝线挑绣双凤,一面看过往行人,消磨长日。”
填饱肚子,跟姐姐找一处江边的石块席地而坐,她拿出画板写生,我拿着相机发呆张望着。学着翠翠那般,脱掉鞋袜,晃荡着脚丫子,时不时沾点沱江的水,清凉人心。
午夜1点的古城,还有稀稀落落的歌声,有些老人家就那么靠在门口的躺椅上,摇曳着大蒲扇子,走在回客栈的胡同,吹来一阵一阵凉爽的风,就像《边城》中,闷热的雷声,翠翠跟祖父孙女俩摊着竹席,爷爷唱着不能完全听懂的歌,仿佛诉说着当时的日子。
再想起我小时候,家里没有电视看的,经常停电连电风扇都没得吹。晚饭后天色接近黑时,也会搬出凉席摊在阳台的水泥地上。几个人就争着躺在不大的凉席上,抬着头眼睛可以直直的看到夜空,满天的繁星一眨一眨的。吹着夏天清爽的风,看着深远的星空......
再回首走走停停的湘西凤凰,无数艳遇的慕名而来的男男女女,就像翠翠蓦然遇见傩送一样。
此去经年,“最好不相见,如此便不可相恋。最好不相知,如此便不可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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