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年,今年28岁,在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生物实验室工作,每天按部就班的记录实验结果、修改试验参数,实验基地位于一个毫不起眼的郊区深处,四周荒草漫漫,高墙电网和层层守卫共同铸成了这座山脚下的孤岛,在与世隔绝的日子里,写日记就成了我唯一的消遣。
日子重复而单调,虽然安逸,但时间久了每日便只剩下与枯燥和厌倦为伴。
不过,最近却发生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
出于安全和隐秘,实验室地处在一片荒无人烟的郊区,白天人迹寥寥,一到了晚间,更是成了鸟兽昆虫的乐土,每晚都是被各种不知名的虫鸣兽吼围绕,初到这里时,几乎夜夜吵的人睡不着觉,时间久了,再多的虫鸣也是倒头便睡。
然而这几夜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因为实在是太过于安静了,就像人声沸腾的自习课上,班主任从后门突然溜了进来一样。
实验室的新鲜事本就不多,这种新奇的反常,不到一天的功夫就都传遍了。
第二天一早,实验室里的同事们都互相的窃窃交流着,看来不止我一个人发现了什么。
“嗨,张工,发生了什么情况?”
“何年,你还不知道么?我们这个厂区被封锁了”
“难道不是每天都封锁这么?快递、外卖从来都找不到咱们在哪儿……”
我向着相识多年的好友抱怨着……
不同以往,他没有回应我的调侃,反倒眉头紧皱着
“哎呀,这次好像不大一样呢”,说着,他把我拉到了窗前,扯开厚重的窗帘,实验室楼下站着的,是一排排的严阵以待的安保人员……
看到这儿,我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不是因为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安保,而是楼下围绕着整个实验室站成的人墙中,并不是背对着我们。
而是目光炯炯,面向着这座实验室,安保队的狒狒一样强壮的费队长,正瞪圆了眼珠,狠狠盯着挑起的这条缝隙。
这下子,好像真的有什么麻烦了。
平日里忙碌在各自岗位的实验员们,现在都被召集到了这里,实验室主任站在会议室的台前,表情凝重,欲言又止,大家也都不知该说点什么,张昔拽着我挑了个窗边不起眼的角落里,悄无声息的坐下了,时而偷瞄着窗外,时而望着头发花白的主任。
窗外盛夏,树木荒草绿油油的,透着又暖又黄的光。
转眼屋子里静若泥偶的白褂身影,一个个静的人内心慌凉。
主任终是沉不住气了,掏出了根烟扔进嘴里,狠狠的来了一口,原来实验室遇到了一点事故,培养的一种新型菌种被意外释放,感染了实验人员与随之赶到的医护和安保人员,根据目前已知的信息,这种细菌的感染者会出现剧烈的咳嗽、抽搐等症状,并且会在人与人之间传染,现在需要暂时关闭实验室,外边的警卫会在一个小时以后负责大家撤离。
主任又安排着几个核心实验员上缴记录和数据,整理余下的实验材料,再三叮嘱大家注意安全,絮絮碎碎。
大家都伸长着脖子,等弄清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便又是一阵整理和忙乱。
我拉着张昔匆忙的下了楼,一路上也未及和他解释。
这么紧急的情况,自实验室成立以来还是第一次出现,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早做一点准备,或许胜算能够大一点,可应该准备点什么?进入厂区之后所有通讯设备都需要上缴,能够称之为武器的东西更是想都不用想,唯一可能有所帮助的,就只剩下一些随身的笔记。
或许是因为变故发生的关系,在实验楼里上下折腾着来来回回,并没有像森严往常一样有人制止,经过短暂的交流,张昔与我,简单整理了随身物品,又寻着了聚集在正门口内的人群,等着即将到来的紧急撤离。
就在大家到齐,准备出门的档口,窗外的警卫队列里突然开始了骚乱,一开始,是见着一个警卫不太寻常,突然间弯折着腰,随着撕心裂肺了一般的剧烈咳嗽,手脚也开始失控抽搐,周围的警卫见状直接扑了上去,一时间三五个人也按他不住,直到七手八脚的按住了,几个人手上脸上,也多了些抓花了的小伤,有的些微流着血,有的只是泛了红。
我拽着张昔按住了主任将要开门的手,隔着着厚重的玻璃窗瞧着外边的热闹,然而让人惊讶的,是那些个围在附近挂了彩的安保,不多时也像着被按在地里的那位一样,怪异的佝偻着身子,手脚发狂了起来,我的眼睛紧紧贴在玻璃上,死死盯着门外匆忙应对的警卫团,期盼着能从这群“牧羊犬们”的骚乱中得到点什么。
却看见,第一个被按在土里的那个警卫,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双眼翻白,无视着脸上渗血的伤口,吐露着牙齿一步一步的向这门口走来。
本打算看看热闹。
不曾想,热闹这么快就过来看我了……
这下子,终于乱了套了。
随着一个个感染的警卫缓慢的爬起,门外乱作一团,惊叫夹杂着急促的枪声,彻底击碎了门里的的沉静,平日里井井有条的实验精英们乱成一团,各肆跑着,寻着不同地方的出口,像一团惊慌失措的苍蝇。
局面的崩坏比想象中快的多了,当乱糟糟的一行人发觉只有正门这一个出口时,之前楼外密集的守卫已经一个都不剩了,取而代之的是,同样密集的,双眼泛白,垂涎连绵,互相撕咬着伤口的……怪物。
这TM,是哪个剧组来串门了么?
好在,出于安全和保密,实验室的每一扇窗户都被钢条封闭着,暂时不用担心外边那些家伙破门而入,这真是让人心安的好消息,可随之而来的,同样是我们也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出去了。
不知道这样消耗下去有没有意义,毕竟这里除了为数不多工作餐和实验药品,什么补给都没有。
而就往常难以下咽的工作餐,也早就被混乱的人群瓜分干净了,我对着张昔眨了眨眼,拍了拍背包,示意他我早有所准备。
然而并没有让我们思考太久,那些“警卫”已经团团靠近了大门和窗,伸长着指甲刮在钢化玻璃上吱吱作响,抬眼就能看许多裸露着的尖牙撕咬着防护栏,一双双白森森的眼睛近在咫尺,脓血和唾液混合的恶臭先一步袭了过来。
病毒肆虐也为躯体带来了巨大的能量,已经有几根护栏已经随着牙齿一同碎去了,缺口处立刻涌来了更多的怪物,挥着头狠狠的撞击玻璃,砰砰的声响压在心上,门内已经有人传出压抑着啜泣的声音。
既然等下去不是办法,谋划出路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可谋划的。
电影里有剧本、游戏里有攻略,而现实中的我们,只有背包里的笔记和盒饭,那些泛着白眼挣脱了下颚骨的怪物们,看起来对我们的兴趣比对盒饭有兴趣。
耳听着窗外无数沉闷的撞击声变成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我抓着张昔一起猛的推开大门,“跑啊”,这也许是和大家的最后一句对话了,我和张昔背包顶在头上疯狂的冲击出门口,身后,是寥寥几个冲出门外和更多被围堵在门内的同事、朋友、伙伴……
狂奔中,身旁一同冲出来的同事被怪物们拦腰扑倒,我和张昔并没有回头,因为知道无论结果如何,都已经不需要再回头了。
我和张昔一路乱撞,朝着停车场的方向,卖光了所有的力气去狂奔,连滚带爬总算是在被怪物们撕扯了之前冲到了车上,发动汽车撞开了追赶而来的几只怪物,奔着基地紧闭的大门轰然撞去,
巨大的冲击力,将整这辆车冲击的飞离地面,身在其中的我们更是被摇晃的七荤八素,好在基地大门被巨大的撞击力整扇撞断,轰然向后倒去,来不及安抚翻滚的心和扭曲的胃,狠狠的一脚恨不得把油门踩进油箱里,冒着翻腾的尘土和隐约中追赶而来怪物身影,绝尘而去。
一路飞驰向市区,受过“敲门”洗礼的汽车一路上不断的吱呀呻吟,好在还能前行,在来不及也不敢去修理的时候,这算是离奇之中的万幸,只是一路上太过冷清,连一辆车也没有遇到,这让刚刚庆幸这劫后余生的我们二人心嗓又高高升了起来。
一辆撞的扭曲的汽车,就这样在浓稠的夜色里,轧着冷冷的月光,箭一般没入在了漆黑之中……
临近城市,逐渐映现的灯火,此刻分外诱人可亲,我和张昔面面无言,随着轮胎旋转,整个城市一步步的逼近,看着往常如织的车流和人潮,恍然间竟有了些许不真实的感觉。
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受到了撞击的汽车九死一生的挣扎着来到城市边缘之后,终于停下了哼哼唧唧,动也不肯再动一下了,试了试无法启动,我和张昔索性弃车步行,朝着城市光亮的街路走去。
城市里正是初入夜的喧嚣时刻,一切按部就班的热闹和繁华,丝毫没有因为郊外的匪夷所思的事件所影响,我们朝着人车聚集的地方走着,大口呼吸着难得的人烟灯火和不知何时就会被摔碎的安宁平静,或许城市和郊区的距离还不够远,不安和恐惧督促着我们马不停蹄的做着逃离城市的打算。
突然,一阵主街上的骚乱将我们从筹谋中叫醒,只见一辆公交车停在了十字街口,前后门的乘客蜂拥而逃,难道……来的这么快?我和张昔瞬间弯着身子躲靠在路边的汽车旁,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每一个行人,就在我和张昔草木皆兵的时候,街口的那辆公交车竟然缓缓朝着我们的方向开过来了。
“它们”……会开车了?
在逐渐驶来的过程中,透过巨大的车窗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汽车司机脸上惊恐未泯的表情,以及,一位身着白色长裙的年轻姑娘,姑娘斜靠在扶手栏杆上,一只手握着枪恶狠狠的顶在司机的头上,一只手牢牢的抱着一个三四岁年纪的小姑娘。
我和张昔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身狼狈且身无分文的我俩,与其费尽心机的去找别的方式离开这里,不如试试这辆,毕竟,车里只有两个成年人,两个对两个总比两个对一车希望大点。
就在汽车驶过身边的那一瞬间,我和张昔猛然跳向被乘客们冲开的车门,多了两个人上车,司机并未来得及有多大反应,依旧稳稳的开着车前行,倒是给拿枪的这位姑娘吓了一跳,抬起了枪口直接指向了我俩。
不及多想,我迅速做出最正确的回应——高高举起双手,见我没有近前的意思,劫匪姑娘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枪口略微抬了抬,警惕的瞪着我俩,我俩表示只是想搭个车离开这里,劫匪姑娘未置可否,冷漠的用枪指了指早已关不严的车门,让我们下车。
就在这时,司机趁着我们彼此注意的时候,猛然踩住刹车跳开车门逃了出去,而巨大的惯性推搡着我俩连同劫匪姑娘齐齐向前扑倒,车未熄火,张昔连忙爬去驾驶座位稳住车,我则在向前摔出去的时候干脆猛跑了几步,飞扑着接住了从女劫匪怀里失手脱出的小女孩。
张昔接替司机朝着出城的路上开着,我把小女孩递还给女劫匪,或许是因为刚刚善意的举动,劫匪姑娘死死的双手抱住小女孩,也不顾上用枪指着我俩了。
可能看得出我俩并没有恶意,劫匪姑娘并不在张昔旁牢牢盯着,而是坐前排的座位上逗弄着小姑娘,小姑娘很可爱,咿咿呀呀的有说有唱,逗的车厢里的双方也不再剑拔弩张。
而我趁着难得的间歇,试着修了修损坏的前后车门,也许不知何时就需要用到它们了。
过了出城的路口,夜渐渐深了,城市也安静了许多,肚子却在此时咕噜咕噜的吵闹起来,我和张昔生死逃亡了一路,此时才发觉有些饿的难受,掏出背包里的盒饭,顺手递给了劫匪姑娘两盒,劫匪姑娘说了句声不可闻的谢谢,便也不推辞的抱着小女孩,端起盒饭喂起饭来。
喂饱了小女孩之后,劫匪姑娘却把另外一盒饭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一路行至深夜,张昔和我轮番开着车,却仍然抵不过一日来的紧张和疲乏,想想一路行来也逃的够远了,终于在公路边亮着几盏灯的小旅馆旁停了下来,休息几个小时再前往它城。
可能是人烟不丰,旅馆并不大,只有一二两层,直线的走廊连接着的十几个房间,推开门吵醒迷睡的前台,开了一层走廊尽头的两间房,进了房间之后就直扑床上,和着衣衫昏沉睡起。
睡梦中朦胧听见引擎的响动,担心唯一的交通工具被盗走,我悄悄起床撩起窗帘一角,看到一辆越野车停在我们车边,两三个人影围着公交车不时的低语打量。
这时,张昔也醒了过来,撩开窗帘一同注视着这可疑的几个人。
外边的几个人未见有什么动作,却听见隔壁劫匪姑娘的房间传来了一阵响动,最初是剧烈的咳嗽声夹杂着小女孩的哭声,渐渐多了些物件倒地的破碎声。
担心出什么意外,我和张昔赶忙冲出走廊去敲门,顾不上吵醒别人,砰砰的敲打着木质的房门,屋子里又是一阵慌乱的哭声,我和张昔一同后撤几步,朝着木门死命的踹过去的同时,屋子里的门竟然打开了,来不及停下,我和张昔一头撞进了屋子里。
抬头环顾,房间里杂物满地乱做一团,小女孩躲在床边最远的角落捂着嘴啜泣,而女劫匪正站在房间正中,双!眼!雪!白!剧烈的咳嗽声和实验室外边听到的一模一样,我和张昔顾不上双手僵硬的发抖,毫不迟疑扑向了“她”,因为她正一步一晃的朝着小女孩“走”去。
感染病毒之后,身体的肌肉虽然僵硬,但力气却大的出奇,一把没拽动,反倒被她顺势撞倒,张昔也不少受,虽然抓住了她的肩膀,可地板上无处着力,被她拖着向前,眼睁睁的看着她双眼翻白,龇着舌牙一步步接近小女孩。
我翻身爬起,随手抓起地上的木椅用鼓足了力气抡了过去,砰的一声巨响,我双手震的发麻,颤抖的手死命的攥住残存的两根椅腿,望向被狠狠砸在地板上的那个女人。
血水和汁液流了一地,腥臭的让人烦乱,刚抬起脚走向桌子下的小女孩,突然脚踝一紧,那个女人匍匐在地上,骨茬突出的手,紧紧的抓在裤脚上。回想起变成怪物的恐惧,我再也顾不上什么,抄起手头够到的东西使劲的砸在她的头上。
我害怕极了,手上丝毫不敢停止,用尽一切的力气砸向她,而她却似乎感觉不到痛,拖着破碎的身体,一寸一寸的向前爬着。
乒乒乓乓的声音连续不断,本就破烂的房间砸的如同废墟一般,见我被逼的不断后退,张昔来到了墙边,推动着一个两米高的木质衣柜,砸向了我的面前,这是这个房间里最结实的家伙了。
随着一声闷响,整个层楼都颤动着,而我,已经被逼到了墙边,桌下就是哭泣的小女孩,在渐渐躁动起来的旅馆中,哭泣声像一把刀子,把我和张昔都钉在了原地。
我转过身体,蹲了下去,伸手抱向她。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身后传来木板摩擦地面的吱呀声,一回头,之间那个女人举起血肉模糊成一团的手臂,直直的指向了我,一点一点的伸向了我的胸口。
我的双眼,聚焦在森白的手骨和暗红的血肉上,我勉强振作的神经终于彻底的奔溃了,全身紧紧的缩在桌子下,喉咙像是被塞满了冰块,双脚疯了一样的朝着她的脸上乱蹬。
一阵歇斯底里之后,她终于是血液流干力量耗尽,一动也不动了。
而我也全身湿透,顾不上鞋底粘着她的五官,靠在墙脚大口的喘着气。一阵冰凉从胸口传来,她的手指尖,已经顶在了我的心口,压不住心里泛起的彻骨寒意,只剩下庆幸逃过了一劫。
经过了这场慌乱,整个旅馆也不安分起来,四处是亮起的灯,走廊里也不断有嘈杂的人声响起。
我和张昔抱起小女孩,悄声的推开门看了看,只见走廊的另一头正是相识的安保队费队长,带着几名安保队员正在说着什么,见是相识,张昔正要出门招呼,而我一把拉住了他,压低了声音,“再等等,好像哪里不对。”说话间,两名队员从不知道哪个房间里带出来一个人,远远看去穿着熟悉的实验室制服正在和费队长说着什么。几句话的功夫,费队长勃然大怒,一手把实验员顶在强上,一只大手牢牢的锁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不消片刻,费队长松开了手,而那位实验员却脑袋晃荡着,瘫软在地上,由两名安保队员拖向了门口。
费队长,表情森严的朝走廊看了看,径直向我们藏身的房间走来。
我和张昔毫不犹豫的推开了房门,抱着小女孩向着走廊的逃去,走廊的尽头,只有一个通向二楼的楼梯。
而此时遍布防盗护栏的旅馆,无疑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三人藏在委身藏在楼梯间,浑身慌乱的缩成一团,小女孩也吓的不敢出声。
张昔看了看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后,抓过我的手心写下了“我做鱼饵,你做鱼钩”。这个时候他还想着钓鱼,不过这似乎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张昔小心翼翼的把小女孩藏在了走廊的大垃圾桶里,我也顺手拧下了一根楼梯护栏上松动的铁管。
张昔见我在门后藏好,便踢了一脚地上的可乐罐,然后整了整衣服,沉静的盯着门上的把手。
走廊的皮鞋声逐渐清晰,突然又消失不见了。
而我死死的握住扬在头顶的铁管,整个人都随着粗重的呼吸声微微发抖,瞪着眼睛静静的等待着。
突然,砰的一声,门被一股巨力冲开,张昔也被冲击力推倒在了台阶上,紧随而来的便是费队长一双大手,攥住张昔的衣领,换忙的将他凌空举起,“说,笔记在哪?”,张昔毫不示弱,眼神狠狠的顶着费队长,见到如此回应,费队长手上逐渐加力,黝黑的手臂上粗壮的血管根根盘结,眼神里满是凶狠和冷漠。
就是现在,我从门口高高的挑起,手上的铁管带着整个身体的重量,牢牢的敲响在了费队长的头上。
弯曲的铁管掉落在地上,而我也因为动作太大而撞倒在地,而费队长,却只是侧了侧头盯着我,丝毫不在乎头顶上缓慢留下的血,下一面,就有一只大脚狠狠的踏上我的胸口,接着,便是一阵凶狠的拳头,就在我意识即将模糊的时候,费队长停下了手,扼住我的喉咙,冷漠的说“说,笔记在哪?”见我不说话,便又是拳头,直到我瘫软在地上,连呼吸都时断时续了,便转身朝着张昔抓去,张昔被起来一阵拳头,随手被费队长扔到了一边。
张昔摔在台阶上的时候,身上的笔记本露出一个边角,费队长一把抓了过去,面对弯曲在地上残喘的两个人,毫无顾忌的翻看着,只看了几页,费队长的嘴角便难以察觉的向上翘着。
看着昏死的张昔,我捂着胸口剧烈的咳着,嘴里带出的血一下一下喷溅在地上,我却笑了,“费队长,我知道她想干什么了。”,费队长手上翻看的动作没停,只是略微疑惑,瞟了我一眼,“什么?”
“砰”,回答他的,是一声枪响,子弹穿过笔记,命中了费队长的头,小山一样的身躯缓缓的倒下了,笔记被击飞的碎片,落在了他的身上,如同雪片,也像纸钱。
终于,结束了么?
我再也握不住手上血肉模糊成一团的手枪,手指巴在地上,吃力的抬起头看像张昔,看向那双垃圾桶里透出的,警惕又透明的眼睛。
……
我和张昔抱起小女孩,互相搀扶着,走出了空无一人的二层旅店,天边渐渐挑起白线,我们发动起车子,向着前方驶去,路上渐渐出现虫鸣草趣,引擎的轰鸣热烈而踏实。
“咳咳”,我缓慢的回过头,向身后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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