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城
10、他乡的“父爱”
阳光尽情敞开了它的怀抱,是明亮与燥热的,树叶们皱巴巴的挂在枝头,干裂的树干耷拉的枝条,失去了晨露的青草们一团团的挤在一起;有些枯黄的叶片梢头,随着小风更加的摇摆不定着,直到风大些被裹挟着来到屋檐的角落平躺于碎石灰粒之间;遮掩了其中在烈阳下不断剧烈拉扯的缝隙,但随着尘埃沉甸甸的压过来,还算直挺挺的枯叶,逐渐弯曲凹陷在身下的空洞里;最后一身被土泥和石粒悄然的掩埋直至无迹可寻,这越来越浓的炙热气氛,接迎着正午的到来。
在厂区南边的厨房里,大厨们叮叮当当的忙碌不休着,一团团蒸汽蔓延出窗外的烟雾,在炽热的光线下很快被分解为无形。但香味却源远流长般越飘越远,直至飘到了饥肠辘辘的工人们的鼻尖上。他们都有所感应似的,不时打量向窗外的目光,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饱餐一顿。
里外热得不行的天气,几台大空调也不顶用了,房顶的泡沫板像个大面包似的,稳稳的盖在上面,密不透风的保温盖。
蓝色对沿的大蘑菇头就那样压在燥热的人心上,里面是机械的喧嚣、人声的寂静,大家都在做本身的事,都在不停止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至少目前和后面只能做的这些,也许是一直在重复的可能不太一样的事情。活着可能大部分仅仅如此。
期间张德厚来察看了几次,看着刘羽凡摆和穿的乱七八糟的线筒和线头,他的心情都藏在了面容上皱着的眉头之间,对其的表现显得忧心忡忡,他本以为做了最坏打算,结果比他预想的还差强人意,穿线头这多么简单的事呀。但他又不时在心底释然的想:小伙子年纪还小,也不好多说什么,先让他适应一番再说。
张德厚提了提嗓子严肃着语气提示说:“首先线筒位置要摆放好,然后什么缸号什么颜色的毛纱,几条一起,需要穿几号口几号纱嘴,说明书都有专门标注,看透彻后在一起上手,不然眼前一切会像你思绪一样被扯的乱七八糟。”
临走还不忘特意叮嘱他说:“千万不能弄错,错了布料可就报废了,可得留意!”
准备转身走时,又转了回来,拍了拍刘羽凡的肩膀说:“慢慢学着来,别着急,多思考,能找到思路就熟悉起来了。”
那一刻的眼神,刘羽凡相信张德厚是真心实意的想让他留下,他像一个老父亲一样,热枕的目光,压力越大的人外表会显得越沉稳,在他身上刘羽凡清晰看到了。在耗费了常人两倍时间后机器终于搞好运作了起来后,他深深的叹息着,心想:
“唉,深感这千差万别的机器类型,比小作坊的还要让人生厌,穿纱又有许多小细节处不太一样,尤其砂轮和纱嘴板,一个地方一种型号,不过自己真的就这么迟钝,就不能推敲着把它们处理的“服服帖帖”的吗,这脑子怎么转的就这么慢呢。”
这一切让他感觉到有点垂头丧气。
“感觉怎么样,找到感觉了吗。”张德厚再次走过来,看到一切正常运转后询问道。刘羽凡只得硬着头皮回答说:
“还行,和以前接触的有些不太一样,整体上是可以顺利操作的,就是时间上,耗费的有点多了。”
其实他内心正一万个苦涩无法宣泄,他感到很不适应,像每一只血管里都有上万只蚂蚁都疯狂的爬行着,让他极其苦闷,他感觉自己可以了,但现实是啪啪打在脸上,他的脸不感觉疼,却通红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本身对摆置机器提不起兴趣,无论做多久依旧会做不好。就像你让一个画家去唱歌,大部分人是唱不好的,因为他的意境还沉醉于画笔里,用嘴是描绘不太美的。
他只得应付着客套几句,语气轻快地说:“都是生产布料的,可能机器布置或者是系统什么的,有着些许不同,一通百通,想着多了解,慢慢就会好了。”
张德厚的神态是复杂的,很多话欲言又止。但最终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你太不熟练了,要多付出精力练习,勤快些,给到你时间,希望能留下来。”
刘羽凡早就暗暗下定了决心,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因为他十分明白当下实在是很难找到其他同类型的工作了。
这个时节很多工厂都是平稳期,不缺人,所以他必须得留在这里!他们坐着唠了一会,刘羽凡了解到张德厚也是河南人,隔壁县的,他心中的疑虑也一一解开了,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怪不得呢,他一直袒护着包容着这本是不合理的一切,让留下了,老乡啊,这是在遥远外省漂泊时,孤寂的身心、冷酷的现实生活后,才倍感亲切感的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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