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白带着焦娇一起，看着袁野给自己发的定位，跟着导航，从北京郊区一路进到市区，转了1趟公交，2次地铁，总算找到了袁野的公司。在望京SOHO的22层，王一白站在全透明的电梯上有些恐高，他看着脚底下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远处的大工地，显得有些感慨。
“北京还真是，一天一个变化啊。”
焦娇对着电梯上的玻璃，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可不是嘛，所以还是得来大城市。”
王一白看了看身边娇艳欲滴的焦娇，转身对着电梯门，没再说话。
电梯在22层停了，王一白和焦娇走出去，在22层东张西望，来回找着，看到正野传媒的标识，停了下来。
前台穿着一身职业套装，露出微笑。
“两位是面试还是商谈？”
“我找袁野，啊不，我找你们袁总。”
“请问有预约吗？”
“我叫王一白。”
“好的，王先生，袁总正在开会，请这边走。”
王一白和焦娇跟着前台路过办公区，看着有人埋头噼里啪啦地打字，有人对着电话那边满脸笑容，挂下电话就开始骂娘，最终来到一个茶室里。茶室摆着一个大长桌子，墙上挂着各种电影海报。长桌上摆着各种茶具，还有一个盆景，一直往外喷着白气。
“您在这儿喝喝茶，稍等一下，袁总开完会就来。”
前台倒了两杯茶，就礼貌地离开了茶室。
王一白和焦娇放松下来，坐着喝起了茶。
“你这同学挺厉害啊。”焦娇看着墙上的海报说。
“他爹厉害。”
“我怎么就没个厉害的爹呢？”焦娇又从墙边踱步到座椅旁，一屁股坐下了。
袁野激动地抱住王一白，厚实的巴掌拍在王一白单薄的后背上。
“兄弟，好久不见啊！”
王一白哈哈哈笑着。
“五年了，你这腰围见长啊。”
袁野按掉煮着茶的开关，一边给焦娇和王一白倒茶，一边看了看自己撅出来的肚子。
“哪像你啊，还这么苗条。”
“他一直就吃不胖，浪费粮食。”焦娇笑着接了句话，赶紧站起身结果袁野手中的杯子。
袁野抬头看了一眼焦娇，又看看王一白。
“怪不得你小子当年一毕业，撒丫子就往家跑，弟妹可太漂亮了，换我我也不放心，哈哈哈哈。”
王一白看着焦娇，也哈哈大笑起来。
“这不还是回来了嘛。”
王一白犹豫了一下，接着看了看袁野的反应，接着说。
“焦娇刚来北京，一心想在这儿做点事儿……”
袁野拍了拍王一白的肩膀。
“都是哥儿们，有事儿您说话，不用客气。”
焦娇和王一白对视了一眼。
“就是知道你和一白是好哥儿们，所以才来麻烦你，我就是想在北京找个工作干干，看你这么大个老板，能帮帮忙吗，我们……”
袁野咂了一口茶，打断了焦娇。
“说什么帮忙，太客气，我听说弟妹你是学舞蹈的，我正好认识一个开健身房的老板，你去当个舞蹈老师怎么样？”
焦娇激动地站起来，端着茶杯高兴地有些不知所措。
“那太好了，谢谢，太谢谢了！”
袁野也站起来，把焦娇按回到座位上。
“你也不看看小白和我的关系，不要这么客气嘛。”
王一白笑着应和。
“哥儿们谢了啊，以后有用的着我的，尽管开口啊。”
“你看我这公司怎么样？不行小白你来我公司干吧！”
“啊，我找着工作了，说好了明天就去上班呢。”
“行，那我就不勉强你了啊。”
焦娇看了王一白一眼，王一白低下头喝了一口茶。
地铁上，焦娇靠着王一白，闭着眼睛，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袁野让你去他公司，你怎么不去呢？还说什么自己找到工作了，你有工作我怎么不知道？”
“本来就已经够麻烦人家了，你还想咱俩人都靠他吃饭啊。”
“你们不是哥儿们吗，这有什么。”
“你懂什么？”
“就你懂，死要面子活受罪！”
焦娇把头从王一白肩膀上挪开，歪到一边不说话了。
王一白拿起手机，打开了招聘软件，看到房产经纪人的招聘消息，和薪资提成介绍，他点击发送了自己的简历，关上手机，看着地铁的玻璃屏幕上的广告发起了呆。
健身房的舞蹈室内，焦娇正在前面热汗淋漓地跳着舞蹈，透过镜子看到后排有个女孩突然晕倒在地上，一群人围了过去，焦娇也赶紧冲了过去，她把旁边人都拨开。
“散开，散开，留点空气进来。”
马奔冲进来，把晕倒的程雪毓放在地上，做起了人工呼吸。
不一会儿，程雪毓便醒转过来。
焦娇把她扶起，马奔递过来一杯水。
“喝点水，顺顺气。”
“你们其他人跟着助教先练着啊。”
马奔跟着焦娇一起，把程雪毓扶到了休息室。
“你去练吧，这有我就行。”
“没事儿，我也累了，正好歇歇。”马奔拿起毛巾擦着脖子上的汗。
程雪毓喝了一口水。
“谢谢你们啊，可能我长时间没练，一上来太剧烈，有点儿缺氧。”
“那还是不能着急，得慢慢来。”
程雪毓眯起眼睛笑了一下，焦娇看着程雪毓也回了一个微笑。焦娇自信自己比程雪毓漂亮太多，但是程雪毓身上这种温婉和文静的力量，让她深深折服，凡是到自己班上的学生，焦娇有个大概的了解。程雪毓是北京高校的研究生，刚毕业没多久，一直跟着老师做项目，也许这就是文化人的气质吧！焦娇想到这里，有些自卑，她成绩不好，从小就学舞蹈，没读过基本文学名著，平时爱看的，就是霸总小说，在程雪毓面前，她感到没底气。
马奔从储物柜里拿出矿泉水，大口地喝了几口，随意地抹了一把嘴。
“你刚开始就来这么激烈的普拉提，身体肯定受不了，我现在练了两周，还觉得有点跟不上呢。”
焦娇看到马奔靠在出轨柜上，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运动服，换起了衣服。马奔的身材不像程雪毓一样干瘦，稍微有点健壮，但也不是那么胖，比起和程雪毓聊天，焦娇更喜欢和马奔对话。虽说马奔也是焦娇羡慕的那种大城市的白领，但是马奔说话接地气，让焦娇觉得舒服。经常在下课休息时，焦娇会和学员们一起聊天。马奔也经常加入，也许是东北人自带的幽默细胞，常常把大家逗得前仰后合，而程雪毓大多时候，就是在旁边听着，边听边笑，偶尔附和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所以焦娇对她也没什么印象。
直到今天这次晕倒，才让焦娇从尘封的记忆里搜罗出来她的一些信息，只记得她是个高材生，还是在学校里搞研究的，似乎是研究文学方面的东西，不禁让焦娇觉得很是高大上，仿佛离自己很远。
“你们今天忙吗？不如我请你们吃个饭吧！”程雪毓突然提议道。
焦娇还没开口，马奔就一口答应。
“好啊，我知道旁边有家羊肉火锅店不错。”
“火锅行吗？”程雪毓看向焦娇。
“行，行。”焦娇笑着，低下头给王一白发了一条微信。
“我和学员晚上一起吃饭，你晚上自己解决吧。”
“好，晚点发我个地址，我开专车接你去。”
焦娇看了一眼王一白的回复，无奈地笑了下，站了起来。
“我接着回去上课，你们可以休息休息，晚点我下课一起去。”
商场门口，程雪毓挽着骆鸿羽和马奔、焦娇告别，骆鸿羽走出商场大门，拿出车钥匙，贴心地给程雪毓打开车门，程雪毓一头钻进了车里。
“你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早。”
“公司今天搬家，我搬完就走了。”
程雪毓打开车里的抽屉，拿出湿巾开始擦着车窗。
“别说这二手车还挺耐用的。”程雪毓感慨道。
“是啊，就是油耗有点高。”骆鸿羽附和。
“怎么？有点儿捉襟见肘了吗？”
“我们俩，北外高材生，养不起一台破车啊。”骆鸿羽瞪大眼睛反问道。
“是，高材生先生，你好好看路吧！”程雪毓笑着，把骆鸿羽对着自己的脑袋转到了前面。
不一会儿，王一白骑着一辆白色摩托，帅气滴滑了一圈，停在焦娇面前。
“呦呵，机车猛男啊！”马奔打趣道。
“什么啊。”焦娇笑着上了王一白的后座。
王一白发动摩托车，排气管里冒出一阵白气，摩托车蹭地飞走了。
马奔站在深秋的风里，打开了车门，坐在车里，她从倒视镜看到焦娇坐在摩托上，紧紧搂着王一白的腰。深秋里，焦娇的头发从头盔里伸出来，随着狂暴的秋风在空中起舞。不一会儿，马奔就看不见他们了。
“这摩托车怎么样啊？”王一白嘶吼着。
“什么？”焦娇紧紧搂着王一白，只能见从他身体里发出的闷闷的声音。
“我在北京城骑摩托车载你还是头一回呢！”王一白兴奋地吼着。
焦娇把王一白楼的更紧了，摩托车的呼啸声夹杂着风声狠狠砸着头盔里的脑袋，坐在摩托车上，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让焦娇搂着王一白的两只手，越搂越紧，王一白感觉到腰间的力度，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像是个刚毕业的愣头青，傻乎乎又充满新生的力量。王一白继续呜呜啦啦喊着什么，焦娇从他的身体振动，判断出王一白在说话，但是焦娇无心接话，她也不想试图去听懂，她只想赶快到家，洗个暖和的热水澡，北京深秋的风实在太冷了。
王一白在深秋的夜里越骑越快，他甚至开始兴奋地大声嚎叫起来，像个刚当上猩猩之王的大猩猩，焦娇淡然地看着身边飞速掠过的汽车，琢磨着还要不要接着去接北京周边群演的活儿，她丝毫没注意到，王一白兴奋的嘶吼声，被打着旋的秋风搅合散，飘在北京五环的上空，然后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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