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布拉格嘎查下乡驻村,看到以蓝白两色涂抹外墙的住宅小区。有人说白色象征奶,蓝色象征天。
楼房门外安置着玛尼宏,缨穗在初冬的风中微微飘动。
耶律楚材的自述文献中说,成吉思汗出生时,手心中紧握着一块苏勒德形状的胎血。后来,在征战受挫时,成吉思汗虔诚祈祷,空中落下一枚苏勒德形状的物体,始终悬浮。木华黎去取,没有结果。成吉思汗亲自采着马背去取,成功了,当时得到苏勒德的地方有一千棵树。
布拉格东北方向,有个村落,名字就叫明安木独,汉意“一千棵榆树”。
明安木独往南不到十公里,是苏勒德霍洛,也即是供奉苏勒德的地方。
从成吉思汗降生时手心中的苏勒德到今天蒙古族门前的玛尼宏,如果非要用一个汉语词来表述,大概可用“铸剑为犁”,但不精准。
我们把剑铸成犁之后,就慢慢忘记了剑的形状。
而蒙古族千百年来,一直延续着祭祀苏勒德的整套仪轨,一个民族的文化基因和民族血液,往往通过完整的仪式得以流传。
布拉格周边的村落,最远处北边的达尔汗(达延汗)壕、东边的哈沙图、南边的明安木独、苏勒德霍洛,这些拱卫着它的地名,不是普通的名字那么简单,名字后面都是久远得像传奇一样的历史。这些历史都通过流传至今的完整仪式,活在我们的眼前。
我们汉民族到了今天,仪式已经极为缺乏。
渗透到血液、意识、观念、日常生活中的,往往是真的仪式。那种盛大的、香烟缭绕的、一心想要升官发财的许愿仪式,不是真正的仪式。仪式是用来延续历史和安放心灵的容器。
我们生活在距离历史和仪式最近的地方,但我们大多数人却缺乏仪式。
这不是我们的个别问题,是一个普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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