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宁波恰好半年,第一次和她见面是2019年3月17日,那时候周边的迎春花还没有开放。
她,是一幢粉色的老小区。她周围是一条活源的河流,河流的边上种着棵棵杨柳树,春天迎春花盛开的时候,一片黄色将她包围,形成亮黄与嫩粉的色彩拼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河面上时,是一把璀璨的钻石铺设的道路,让人忍不住想投身其中。傍晚,彩霞悬挂在大树的枝头,小区门口的彩虹椅上是老人们的家常声,寻声而去,放学的孩童各自嬉闹,下班的父母在家,母亲烧着饭菜,父亲还在继续着未完结的工作,他们偶尔冲楼下的小孩抛去一个微笑,好一幅烟火人间之像。
沿着河流往家走的方向,会看见一群垂钓的大叔们,专注的看着各自手中的鱼竿,不同于信息时代快节奏的焦灼,他们任性的让时间流逝在与河流中鱼儿的对视中,说是任性,言不过是对生活的享受。
在和她相处的半年时间里,我们被她的温柔所笼罩。邻居朱阿姨,和我同姓,养了一只白猫。我们家有两只猫,他们仨偶尔会趴在各自的阳台上,喵喵喵地进行灵魂对话,谁也不知道在知了叫唤的夏天里,他们喃喃了什么。朱阿姨会顺手帮我们带走生活垃圾,为表示感谢,在旅途中我们会购买礼物赠与他们一家。邻里和睦,是她的情感之一。
近来至秋,为了添加秋天悲伤的气氛,阿宝(我们的小白猫)决定离家出走,走的很果断,从客厅的窗口,遁着夜色而行,我能想象他那侠客般决绝的背影,这大概是我认识他半年里最为英勇的时刻(他大部分时间都躲在沙发底下)。但帅不过三秒,我们在第二天的早晨,听到楼下草垛里喵喵喵的声音。找到他了,缩在草里,不肯和我们走,还赌气的钻进了一楼老爷爷家的窗户里。每当我们试图将他抱回家,他便会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我们哈出一口气,怪我们阻挡了他对自由江湖的向往。几经折腾我们放弃抱他回家的想法,或许他应该是自由的。第三天,我们惯例般的给这位说是要闯荡江湖,实际上三天都躲在同一个地方生怕我们找不到他的家伙送去了口粮,老陈先去抱的他,他奶凶奶凶的喵喵喵着,接着我伸出手,他欲拒还迎的钻进我的怀里。一路上,他高声的喵喵喵声明着,不是他想回家,是我们非要抱他回去。
宁波的冬天还没有到来,但我能想象它的模样,大概是肉越长越多的猫猫们,以及我和老陈愈牵愈紧的手。
与她相处的这不长不短的时间里,我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用这句话形容她,措辞程度上有些重。但她活的神似这句话,看似垂暮的她,却充满人间朝气,缓慢的节奏,不浓不淡的感情被潺潺的河流萦绕,顺着秋风,伴随在我们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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