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忙活了很久,散漫地坐在一辆破旧的车上,双脚自然地放在车前。本来思维可以偷懒放空,只是为你腾了一个宽敞的位置,它让我将一些表意不明的事件放在意象中。
一个画家给两个模特作画。两个人之间隔着绿绸锦屏,一个全裸,一个体面。画家同时作画,左手和右手齐头并进。从头到脚、阴影、上色,画家有一种感应愈发强烈,他们两个人如果能够互相辨认,最终会以美的形式回归。他们有些不可调和的矛盾,尖锐地指向彼此,但是如果能够创造彼此理解与耐心的空间,结果或许会不同。之前他虽然也遇到过两者相似而又矛盾的东西,但是人生已经到了一定阶段,每个人都在出于能力与智慧的不断积累阶段,是时候让饱和的美展现它的整体性了。画家没有科学依据来论证他的观点正确,只能是凭靠着直觉,他慢慢把他们融成一个人,希望有一天这个判断会实现,而且祈求这个时间不要太长。毕竟他自己也经历过令人心碎的遗憾,他不想再次让它们光临自己的世界。真心希望彼此能够因为对方找到更确证的存在感,并趋向更多的光明。
山路迢迢,月色这样好。我也忍不住对月祈祷。
(二)
这是支教的第二天。调研的过程走了很久,累到失去对周围来往人的感知,只是凭借一点使命感与惯性缓步向前走。这里的方言我不大能够听得懂,同行的人在一旁与村民耐心发问,我选择坐在一个木桩上。默默地构思着剧本情节,自己在内心里设定各种场景,同时跨越不同时代让我自身仿佛正与她们取得联系,通过剧本的形式相会。
深深深(三)
慢慢地习惯了这种带有军事化管理气息的日子,早操、面食、供不应求的食物、容易倦怠、想念老朋友、洗澡难等等这些封闭在文章内的消极感情正在被自己尝试慢慢去消化与吸收。这是一种对自己内心的训练,接受驯服。也庆幸遇到一个思维阔朗的人,懂得耐心与宽容,逻辑灵活,思路清晰,具备迷人的人格魅力。同时也思索近期让自己不满意不快乐的事情,想重新规范自己的生活轨道,好好生活。只是遗憾自己很少有时间看书、写稿子,自己的时间受到了严重的侵犯。晚间好不容易抽空看书,却灯光昏暗,如果开灯,同间房的人睡眠质量会受到影响。想来实在令人难过。
(四)
看见了裂痕的出现,但我不知道最终它会变成鸿沟还是愈合。只是让自己投身在阅读里面,让它来承载自己的敏感,这样也有一定的稳妥细溜的安全感。只有层面对等的事物才能承担某种不可言说的细腻感情。
(五)
这个村子仿佛是一潭不见底的深水。赌博吸毒肆虐,老师趁乱乱收费,家长为教育经费奴役而过分信奉老师这个来之不易的职位,学生不上进同时对周围环境没有独立思考的意识,高血压与白内障毫无顾忌地侵犯着村民,政府精准扶贫政策无法落到实处,下乡企业低廉收购村民土地等等。作为带着教育任务的人,说不痛心是假的,我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这十八年来所接受到的知识浓缩然后传授给他们,让自己问心无愧。教育对他们绝大多数人来说不是登上顶峰,而是不跌入谷底。自始至终,我希望他们每个人都好。我的奶奶这一生被土地束缚,她曾经若有若无地向我诉衷情,说了些遗憾。有时看着那些不经事的年轻女孩,我仿佛看到了奶奶某方面的影子。很少有人会去关注一个农村妇女这一生的小悲小喜,她们没有任何力量与优势,我对这些群体产生怜悯与疼爱。真心祈祷这些女性拥有比现在广阔明朗的人生。最后一点,我曾经觉得在文学作品中人物魅力极少局限于道德方面,我认为他们有超越道德的其他魅力,比如野心、才华、气质等。可在现实生活中,尤其是自己处在长者地位,看着那些孩子狡猾地作弊、富有表演性地讨好老师、拿着父母的血汗钱挥霍光阴精力,那种责任心与使命感无不鞭策着自己去做些什么。我之前看《我不是药神》,程勇个体力量的确不能改变整个社会的运作机制,但是面对太多死亡,他的觉醒意识让他明白只要在改变就好,至于结果如何,虽不在自己可以把控的范围内,但总归比不改变的好。我想这就是我想要表达的。
(六)
翻阅关于八十年代的资料,莫名有些向往那些被灵魂遗失的精神财富。当时遇见这本书也是极其偶然的,当时在市图找资料,茫茫无头绪,颓然地坐在地上。不经意地抬头看见了这本书,然后随意翻了翻,在心里打了个赌,直接借回去带到了支教的地方。如获至宝。我看到了八十年代青年人对人生的态度,风华正茂,思想激昂。有时反观他人的人生,可以自己的人生观提供一定的借鉴甚至是养料。后来仔细想了想自己大一的生活,确实有不令人满意的地方,望事后能够有所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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