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仲夏,我和梁老师相见。
梁老师领着我们领奖第一次见面,是站在讲台上那个瘦瘦的她:瘦瘦的一位女老师,黄色的T恤衫裹着上身,凸显的地方很小,有如蜂一般的腰部。一组三号的我望着讲台上的她,大约一米五出头,面容亚黄,神态俊冷。响亮的嗓音,很是清澈。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接下来一年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
随即把一个“梁”字放上了绿色的版面, 字迹很是秀巧,挥舞的手臂遒劲有力。
那年初冬,我和梁老师相识。
当时的我踩着分数线进入这所市里的高设备,高口碑的高中名校。面临第一次月考就挫败了,一个农村女孩好不容易进入市高中,固然是亚历山大。又原本自卑自闭的我,开始闹情绪,课堂上魂不守舍,课余间泪眼潸潸。这样的时间持续好几天,老师原本以为我只是一时受挫而伤心,完全没有想过走进我的世界,也更没有想到我身上沉重的包袱。之后“凉”老师还是来了。
“从你的身上看到了当时的我……”
原来梁老师的家庭情况比我能想象的要更为困难,眼前这个冰凉的老师,让我在寒冷的初冬里感受到了一瞬间的温存。之后的我像吃了药一样努力,最后文理分班我幸运地走进了文科尖子班,更幸运的是仍然在梁老师担任班主任的班级里。
那年孟秋,梁老师和我相知。
高二运动会自闭的我,总喜欢自己把情绪藏在日记本里,分班后我和室友关系处的不融洽,坐在一个教室后门角落的位子偷偷地在写日记,眼睛湿润了日记本上的页面,正当我“魂穿”痛苦时,感觉到背部受到一阵轻轻地拍打。
“谁没有在意你,谁不喜欢你?你总是以残忍的心态去想别人,又从未主动去接触,怎么能奢求到别人对你的好呢?人家都不了解你,怎么会主动去和你交朋友呢?”
梁老师显然已经用尽了苦口婆心的温柔言语,开始对我感到失望。我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是无法承受的,哭得越来越厉害,在走廊上引起了来来往往人的视线。
“进去吧。自己好好想想。”
当时被梁老师赶回教室的我,心里还默默埋怨她的冰凉,后面才知道她是为了维护我的自尊,不想让更多人看到这样怯弱自卑随处落泪的我,并且,她还偷偷地找过和我一起来到新班级的原班级人,让他们默默关注我的情绪。
那年暮春,梁老师把我从鬼门关牵了回来。
我们做的小小手抄报高三,就这样来临。一次次月考,一次次排名,和室友的一次次矛盾激化,让我彻底崩溃,天台成了我的秘密基地。天台的角落成了我孤独的栖息地。
终于我还是,选择了逃课。
那天是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左右的五月份,我一个人拿着日记本去了天台。一整个下午过去,我还是在思考,在犹豫,在期待。希望有人能够懂我,希望有人能够发现我的失踪,希望有人能够在意我。但天台上方的空气己渐渐被人情模糊,我失望了。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出现。哭着哭着我睡着了。
“你在这里啊。终于找到了。梁老师一直在找你,都哭了。”
这个声音还没有停止,楼梯拐角就是一阵哐哐的高跟鞋的踩踏声。
“下去吧。”
梁老师气喘吁吁,再没有说别的,扶着我一步一步地走下楼层。
“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吧。”
最后,我的高考失败了。分数线出来的那天,梁老师给我打了电话,问了成绩。我哭着说:
“对不起,梁老师。”
“没关系,还差四分,可以报个好的预科。”
高中,就此,卸下帷幕。
离别时的眼泪梁老师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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