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简希小姐
我以为
我已经把你藏好了
藏在那样深 那样冷的
昔日的心底
01
至今我还隐约记得,深夜睡不着的冬夜到底有多寒冷。
我叫素素,今年28岁,海归一枚。
今年,我还是决定留在北京跨年,为了逃离家人安排的相亲大会。
当初,家里人催促我回国,也是想让我早点嫁人。我好不容易说服家人 —北京工作好找,优秀的单身年轻人也多,才得以暂时落脚。
一晃两年过去了。
妈妈刚打来电话,说如果到今年春节我还找不到心仪的人,就只能乖乖回老家,再也不能出来了。
看看时间离春节仅剩下两个月了。
放下电话,望着窗外的灯红酒绿,夜色下的匆匆行人,我经常一个人孤单的倚在窗边,冷冷的注视着这个我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许多时候,我也觉得一个人很孤单,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下班,一个人与漫漫长夜,与窗外的灯光相伴。
有时候睡不着,我就打开窗,向天空深处远远地望去。
想想自己像一粒微尘,比空气还清的微尘,任凭风将我吹来吹去,带我走过大街小巷,带我穿越河谷森林,最后消失在茫茫繁星之中。
但每一次想到这儿,现实又重重将我拉了回来。
烟火气弥漫的胡同隐匿在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之间,互相叫板;年代久远的城墙上的红砖绿瓦,诉说过往;琳琅满目的各种文艺演出与展览,流连忘返。
这就是北京,无论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样的生活,似乎总能在其中找到一种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回国后,小诺和我就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过去的两年,我们周末常穿梭于京城的小街小巷,这座城市的灯光曾无数次地目睹了我们的小快乐。
小诺虽然有男友,但似乎总有加不完的班,也顾不上陪她。而且两人恋爱后,小诺被男友管得紧衣缩食,说是为了攒钱买房子。
她刚开始也很生气整天见不到人,但大吵大闹后似乎无济于事,他说等买了房稳定下来就好好陪她。
有时看着他们,我也会想找了男朋友还不如一个人过得轻松,有什么意义呢?
02
“探戈无所谓对错,不像人生。”
平安夜的前一晚,我正在看很喜欢的电影《闻香识女人》,小诺的信息刚好进来。
“明晚有个男神级的军哥哥驾到Herben西餐厅,哇,听说是个高档餐厅。要穿得性感一点,打扮得美一点哦。晚上6点,我来接你。”
我知道,小诺舍不得我离开北京,所以总是有意无意帮我撮合她熟悉的人。
她之前介绍的几个人,第一次见面后我就推托了。小诺说可能我不太走心。
只是,我自己知道:说不上哪里不好,就是感觉不对。
第二天下午,我就开始翻箱倒柜地试衣服。不知是因为回家日期紧迫,还是对军人天生的好感,这次我出奇地上心。
最后,我选中了一袭白色的深V裙子,外搭一件长款风衣,化了一个精致淡雅的妆容。
这件裙子是我从欧洲带回来的。 我总想穿着去一个庄重的场合,中间有个舞池,心仪的男孩深情脉脉地邀我共舞。
希望今晚会有美好的事发生,我心里默默祈祷。
小诺和男友晚上6点准时出现在我家楼下。看到我的一刹那,他们的眼神都惊呆了。他们肯定被我从未如此看重的架势吓住了。
隐约中觉得我要见到的这个人,将会是我的救命稻草,是一个特别的人。
我们到餐厅时,他已经到了,看来是个守时的男孩子。
打眼一看,他面目清瘦,轮廓分明,穿着合体的西装,坐姿端正,很有军人的范儿,即使坐着差不多也有一米八的样子。
他看见小诺就微笑着朝我们招手,笑容纯净,让人动容。
他叫枫,今年30岁,X军区X长。
我坐下来,盯着他看得入迷,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他周围的一切都悄悄地变得模糊,他的眼神里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枫就像一个邻家大男孩,阳光开朗,自信幽默,和印象中军人的一板一眼有天壤之别。
我们四个人有说有笑,酒过三巡,餐厅忽然放起了我熟悉又喜欢的曲子《一步之遥》(poruna cabeza)。
谁知他竟然起身,径直走到我面前,缓缓地弯下腰,冲我轻声说道,“可以跳支舞么?”
我受宠若惊地慢慢起身,下意识整理好裙摆,随他牵着我的手向舞池走去。
一股从未有过的热浪拍在我的脸上,害羞的我竟然无法直视他的眼睛。他右手将我搂在怀里,相拥的感觉使我的心跳更猛烈了。
一起都像是在梦里一样。
餐后,枫提议要送我回家。
十二月的北京已非常寒冷,我们走在寒风瑟瑟的街头,丝丝的凉意穿透了我薄如羽翼的绸缎裙子,但我的心却很柔软温暖。
枫关切地问我:“ 冷吗?”
“ 不冷。” 我乖乖地回答。
“ 我热 。” 说着就脱下自己的风衣,温柔地披在了我的肩上。
我们互看了一眼对方,噗嗤一下笑了。
大概,这就是相爱的感觉吧。
03
春天就要在头上飞,在心上过。
路边盛开的有玉兰,也有梨花,灿灿烂烂开满一树,竟让人想起席慕蓉来,就这样站在爱人经过的路上也很好啊。
可是,我的爱人去哪儿了?
这是我和枫分开的第21天,但可笑的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分手。在无数次疯狂连环CALL无人接听和发信息都石沉大海之后,这是我第三次来找枫。
我想当面问问他: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当初那么迫切的想要得到我,终于得到了,他却找不到人了?
站在每次去找他时必经的路上,忽然发现惨淡暗然的冬天已被芬芳满地的春天悄然取代,转眼已三个月。
以前每次来,他都会在那条路的尽头等我。
由于枫在部队,管理比较严格,我们只能周末见面。每到周五的晚上,我们就急匆匆地奔向对方。枫来过我这里几次,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去找他。
爱似寺庙门外挂的用小鱼做锤的铃铛,风吹过是一串清脆的叮叮咚咚,快乐到可飞起来。
我喜欢清晨从他怀里醒来,喜欢他宠溺地抱着我,亲吻我;
我感动于他偷偷地准备好早餐,然后跑到床在我耳边说窃窃私语;
我留恋他陪我的每一时刻,尤其是寒冷的冬夜,他与我耳鬓厮磨的时光。
但一直有个问题困扰着我们:刚开始交往时,他就想与我同谐鱼水之欢。
几次三番都没有得逞之后,我们认真地讨论了那个话题。
我郑重其事地说:“我想等到一个重要的时刻,像初见的那晚。”
“你真以为都是上天注定的?都是我安排的。我听说你喜欢吃西餐,喜欢那个 《一步之遥》的曲子,喜欢跳探戈。”他的话里充满了不屑。
“重要的时刻都是特意制造的。你把自己给我的那一刻,就是重要的时刻。”他接着补充道。
“如果你爱我,你就会尊重我,尊重和支持我的决定。 ”
“我觉得,如果你爱我,就会把你的一切都给我,不给,就是不够爱我。”
唇枪舌战之后,我们谁也没有说服对方。那之后他虽试探过我,但终究没有得逞。
相恋两个月时,他下午请假早早地来我家里,给我做了一顿烛光晚餐。晚上,我们围坐餐桌,喝了好多酒,好好庆祝了一番。
饭后一场电影,一次温存,兴之所至。
正当我觉得我们的感情更进了一步时,他却突然开始冷了下来。
我们三周前最后一次联系,他说他要被派去新疆半年,然后就没了消息。然后,我就发疯似得在他可能出现的社交平台找寻他的蛛丝马迹,但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后来,很偶然地,我碰到了枫的战友,他说枫现在混得可好了,升职加薪,还娶了领导的千金。
我以为我终于告别了那寒冷的冬夜,却忘了春去了冬天还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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