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爸过生日,我记岔了一天,当天完全没想起来这事,就算记得,我也就是打个电话,发个小红包。
晚上给我妈视频,我妈说:“你爸昨天生日,他说你妹给他打电话了。”原来,爸爸是在意这事的,我们记得,他是会开心的。
心有愧疚。
我爸和我妈一样,都是不擅言辞的人,几十年如一日地勤劳、节省,一点点积攒出养育三个小孩的成本。
早就想记下一些有关爸妈的事,不让它们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模糊。
1.我爸是用行动替代表达的人。
初中的时候,下晚自习,表姐来接我,我突然跟她生闷气,后来我说是因为别的同学下了晚自习都有人接,我一个人走夜路有点怕。从那之后,我爸每天关了店门先回家,等我快放学再走路去接我。
高中,每天下晚自习就九点多了,我爸骑个摩托车,每天准时出现在校门口。明明有专门接下晚自习学生的加班公交,我爸还是一天天地接我和弟弟。
我们家住楼梯房七楼,我爸每天起早贪黑在店里劳累一天,晚上还要爬上爬下地接我,现在想起,做父母真不容易,而他们就这样任劳任怨。
2.我爸是家里拿主意的那个人。
去年10月,他带着妈回老家修房子。4个月的功夫,从拆除、一片荒芜,到从外到内一点点成型。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他们住在亲戚家简陋的房子里,一声不吭,一句辛苦的话也没有,还借了钱。每次跟我视频的时候,语气轻快欣喜,憧憬着之后的家庭大聚会。
我光想这件大工程就觉得费劲,他就这样,和我妈一起,一点点的、默默的完成了这件大事。
现在都兴回归大自然,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儿。等爸妈操持的这房子建成,我们只需回去,院子里放把躺椅,晒晒太阳,吹着风,听着虫鸣鸟叫,吃着新鲜的水果和蔬菜,娃也有足够宽敞的地方玩。
爸妈这股吃苦耐劳的韧性,给了我很大的力量。
3.我爸的学习能力很强。
从前做生意的时候,从厨房小家电到空调,从自行车再到儿童床车用品,他都是照着说明书,自己一点点摸索怎么进货、组装、做账等等。后来物流和网购兴起,他又从零学习电脑操作、网上付款。
现在闲下来些,他用一个多月一次性拿到驾照,并迅速实操上手。他会网购,会刷视频和看电子书。
我自叹不如,我还年轻,就对新事物有一些迟疑和害怕,也不喜欢风险和变动。但我爸,不会因为未来而忧虑,他会一步步往前走。
4.我爸是站在身后的那个人。
在我成长的岁月里,从生活到学习到成家立业,实操上,我爸很少给我提供细致具体的指导;情感上,我们也很少深入交流。一来他忙于生计,二来他大概也不懂教育。
但一路上,都有他在背后默默支持了我:给我提供基本的物质,给成绩不够格的我择选好学校、报辅导班,给我生活费,支持我继续深造的决定,在我胆怯的时候跟我说:怕什么,走一步看一步。
5.爸妈吃过的苦。
我妈来我这里住了些天,聊天时跟我说起以前他们做生意时碰到过的无赖事。
有一对年轻人买了一个小孩的竹椅,过了几天找到店里来,说竹椅有地方没编织好,把他们小孩的皮肤弄伤了。他们没有带小孩,只提供了一张模糊的照片,然后要求爸妈赔付5000元。我爸先是跟他们解释,然后说可以让小孩去医院皮肤科看一下,赔医药费。对方不依不饶,在店里待了一整天,但凡有顾客进来,他们就上前嚷嚷,最后没办法赔了2000,自认倒霉。
还有一次,一个中年男人买了一辆电动玩具车,过了些天说车有问题,我爸就逐一排查是哪里出了问题。八月正夏天,在没有空调接近40度的户外,我爸大汗淋漓地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排查了好久也没发现问题出在哪儿。中年男人不耐烦了,冲我爸嚷嚷。我爸说:“我这不是正在弄吗?你再等会儿。”对方一听,不知道哪来的火,一脚把小板凳踢中,我爸坐倒在地。
听我妈事后轻描淡写说这些,我心里好难受。我知道爸妈这些年做生意不容易,很辛苦,但没有听爸妈说过这么具体的事。他们受了那么多委屈,吃了那么多苦,我却不知情,也帮不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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