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至暗，守候黎明

摄影：王汐

即使是至暗时刻，也会过去

深夜，原卫华校长发来一张截图。

那不是一个好消息。

她却说：“我竟如此平静。”

这种感觉，我懂。

她在这四个月中经历的，是我在过去六年中经历的，我甚至曾心生绝望。

因为加斯顿小学校长的这个位置，其中酸楚，外人很难体会。

我们承载着一种梦想，即成为一所非凡的小学校，仿佛巴学园。

我们却有着先天的不足，场地、位置、资本、师资，捉襟见肘。

我们不甘心向现实妥协，但却一次次被打击，幸好我们总是能够站起来。

为什么我之前的微信名，是“阿特拉斯”？哪怕是一个昵称，也表达着某种心境。

因为阿特拉斯是负天的巨人，一刻也不敢疏忽职守，虽疲惫不堪，却责无旁贷。

责任，永远不可能消失——你不背，就必须有人来背。

是啊，我曾经天真地以为，当加斯顿小学加入南明，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

我还安慰自己，至少当我把学校交到原校长的手里是，这所学校有小而美的环境（主要是创始人王卫东、李丽君的功劳），也有着“有爱”的不错口碑，还有一定的影响力，更有一支不甘平庸、热爱孩子、相当敬业的教师队伍。

此时，加斯顿小学需要转型，而原校长沉稳细腻又沉浸全人之美课程多年，一定不负众望。

然而，哪儿有那么简单……

正是因为南明所向往的，是一种教育的理想，正是因为南明所主张的，是一种理想的教育，因此我们走起这条路来分外艰难。

领先一步者，往往曲高和寡，至少是叫好不叫座。

最大的困难，倒还不是遇到尺码相近的家长——今天，醒来并愿行动的家长，不在少数。

最大的困难，是遇到尺码相近的老师——我们的师范教育本身就是有问题的，使手持教师资格证的人啊，大多只是为了一份工作而不是因为一份情怀，而南明的标准偏偏又很高！

宁缺毋滥，就必须承受青黄不接的可能后果。

是的，宁缺毋滥。

我们现有的老师，个个都是能够让人放心的。即使是非师范专业的，即使是跨学科教学的，其用心和专业也是有目共睹。我也放一句不客气的话——多少师范专业出来的却不懂孩子不会上课，多少学语文专业的却连篇文章也写不出来，多少搞音乐的连给孩子排个合唱也搞不清声部！

而我们的老师，就是能够一专多能，就是能够咬了牙扛起一片天！

我承认，原校长平静，我却不能平静。

为什么，这么难？

在走近南明、了解了全人之美课程之后，人人都竖大拇指，人人都说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享受这样的教育……可是，吃瓜就能吃出个新世界来么？

我承认，加斯顿小学有着种种不足。

但是，我也可以很骄傲地说，加斯顿小学的办学理念，从前没有变，今后也不会变。

批评，质疑，嘲讽，自然显得高人一等——那么，谁来做？

记得在和魏智渊校长谈加斯顿小学的规划时，我也提过师资问题。

他笑，说郑州是这么大的中心城市，人才当然不少，师资不应该是一个问题。

今天想起，也许是老魏太乐观吧，郑州不该是人才凋零，但的确难遇知音。

原校长，坚持吧，一切都会过去。

加斯顿小学，坚持吧，一切都会过去。

我们是世界的一点光，哪怕微弱，哪怕摇曳，但也可照亮一隅。

最后，引用魏智渊校长在某次演讲中的一句话。

“所有人都会死去，但不是所有人都曾经活过。”

相信种子，相信岁月。经历至暗，守候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