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员的带领下，牛生进了组装部。
牛生一边好奇地打量周围的环境，一边跟在文员后面，渐渐走到一个身穿红色短袖的妇人身后。
文员弯腰拍了拍妇人的肩头，妇人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儿，转了过来，先看了看文员几眼，又把目光放在牛生的身上。
“这是新来的，人就交给你了哈。”
“好，你去忙吧。”
文员走后，妇人饶有兴趣地看着牛生，微笑着问：“你看着这么小，怎么没上学了？”
牛生一脸尴尬，答道：“才上到初中就没读了。”
“那咋不去学一门技术？开挖机、做厨师，都比来这里好啊。这么年轻就进厂，跟我们这群老妈子待在一起，能混出什么名堂！”妇人满脸疑惑。
“这……”牛生脸上的笑容愈发尴尬，支支吾吾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出口。这些问题，他以前从未考虑过，只想着玩，荒废了大好的青春。
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见牛生不愿说，妇人也不再追问，笑了笑，说：“我是3号线的线长，姓杨，你可以叫我线长或者杨姐。”
牛生没说话，只朝面前那个丰满的线长点了点头。
“走吧，我给你安排工作。”线长转身，来到流水线上端，对一个正在用砂纸磨边的女人说：“小美，你带他一下。现在很忙，抓紧让他学会！”
女人瞥了牛生一眼，从流水线下拖出来一张红色的塑料凳子，示意牛生坐下；牛生会意，坐在凳子上看她操作、听她讲解动作要领。
讲解两遍后，女人递来砂纸和扇叶，让牛生自己慢慢练习，她在一旁看，偶尔纠正牛生的动作。
这活儿简单易懂，牛生很快就学会了，只是动作还不够熟练，干得比较慢，女人打磨好三个产品，他才弄完一个。
女人的年纪比牛生大不了多少，都是年轻人，有话题聊。俩人就这样一边干活一边小声闲聊着，女人问牛生的家乡、学校、婚姻；牛生向她打听厂里的事情，比如食堂的伙食、每月的工资等等。
好景不长，半小时后，女人被线长调到其他工位了，于是打磨的活儿便只有牛生一个人干，他不得不把好奇的目光收回，专心致志对付面前的产品。
流水线的速度对牛生来说，无疑太快了，即便他倾尽全力也跟不上，没几分钟面前就堆成了小山。随着产品的堆积，牛生的心里越发紧张，人一紧张就容易出错，他打磨不到位，又被退了几个回来。
流水线就是这样，一个跟不上，就会影响产量。以牛生所在的工位为分界线，上面的人依旧忙碌着，下面的人却无所事事，甚至在说笑。
因为工资是计时的，只要流水线在动，就有工资拿，所以下面的人也乐得看热闹。这下可把线长惹火了，她对着牛生就是一顿臭骂，但骂也不顶用，产品还是下不去，无奈之下，她只好叫人来帮忙。
有人来帮忙，牛生顿时轻松了不少。牛生无奈地摇头，没想到第一天上班就不顺利，以后可咋整啊？要是自己一直适应不了流水线的工作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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