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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2月,耗子刚满2岁,就上幼儿园啦。阿花姐姐因为身体不适,于年前回了家,没有再过来,带他的姐姐换成了阿红。
阿红是外公好朋友的女儿,也是一个才踏出初中校门,还未进入社会的小姑娘。
阿红的爸爸和外公是忘年交,他第一次到我家作客的时候,还是个见了女孩就脸红的大小伙子,外公让我们喊他"旺叔"。
旺叔在我们村的供销社上班,傍晚经常和他的同事们沿田间小路散步到我家,遇上我家收稻谷洗红薯摘花生什么的,这些成天穿白衬衫的叔叔们便会二话不说,立即挽起袖子甩开膀子,肩挑脚踩和我们一起干。
若外公在家,叔叔们则会坐下来,喝喝茶,听外公讲各种奇闻轶事,外公的幽默风趣常常令他们捧腹大笑。
阿红妈妈去世得早,旺叔含辛茹苦拉扯她们姐妹几个,供读阿红上高中实在太吃力,又舍不得让她受苦,便托我大姐把她交给了我。
外公周年忌曰时我带上阿红和耗子一起回了趟家。我让她回去小住两天,返回时再去她家接。
旺叔笑容依然灿烂,眉眼间依稀还见当年的影子,一说起外公就竖大拇指,但我并不敢直视他,我似乎又听到了他们当年在一起时的爽朗的笑声。
车开动的时候,阿红忙着和耗子玩,没心没肺地笑。
一任旺叔那张饱含殷殷嘱托的脸,以及鬓角早白的发,在五月的阳光下闪闪发亮,渐行渐远。
一任身后满山遍野的杜鹃,以及稻田里大片大片绿油油的青苗,在五月的风中摇曳,渐行渐远。
而我,赶紧别转脸去。
耗子成长记5(2~3岁)~初上幼儿园2
阿红不仅长得很像旺叔,标准的国字脸上有个小酒窝,笑起来很好看,性格也和旺叔一样,幽默风趣,很平常的小事儿,经她一说,都变得异常生动。
耗子第一天上学,就是阿红姐姐接送的。
那时我刚迁入市区新家,上班还在十几公里外的原单位,每天早出晚归,顾不上接送耗子。
"耗子今天表现超级棒哦。"我下班回到家,阿红见到我第一句就这么说。
"真的?"我一进门就一把抱起耗子,左右"啵啵"几下,然后放下来,一边换鞋一边仰起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阿红抱起耗子,说:"裤裤是干的,没湿。"
"就这些?"我眼睛一瞪。
"嗯。"阿红笑嘻嘻地,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死丫头!"我作势要打她,耗子赶紧伸出小手来挡,"不能打姐姐,不能打姐姐。"眼泪在眶里转,好像马上要掉下来。
"不是打,是锡。"我把手顺势一收,假装在阿红的脸上"锡"(客家话因痛爱而抚摸的意思)了一下。耗子立即收起了眼泪,乐呵呵地也转身去"锡"姐姐,哭脸变笑脸,比演戏还快。
后来阿红告诉我,耗子是自己上的车,主动跟她说再见的,并未出现我所担心的哭得稀里哗啦的一幕。
耗子不但自己不哭,在等校车的时候,看到别的小朋友在哭,还安慰人家说,"不要哭,不要哭,幼儿园有好多小朋友玩,还有好多玩具和好吃的东西哦。"
每说到"好多"两个字,他就要张开小手,向两边挥动,害得抱着他的阿红姐姐左躲右闪。
那天,年龄最小的他俨然成了大哥哥。
"真的超级棒哦"末了,阿红很自豪地加了一句。
(网络配图,本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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