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医疗服务要解决两个关键问题:
一是医疗服务的质量。
二是医疗服务的效率。
为了解决这两个核心问题,在全世界都形成了以医院为中心的服务模式。
高度分工协作
我们从一个疑难病例讲起
患者是一个10岁男孩。脖子疼,两条腿没力气。他的脖子撑不住脑袋的重量,所以只能低着头,上课必须用双手支着下巴才能看黑板。正常颈椎是稍微向前方弯曲的,这是为了直立行走。但是,这个孩子的颈椎严重向后弯曲,这在医学上叫做严重的颈椎后凸畸形。
这样的畸形会带来大问题:一方面,脖子支撑不住头的重量,头会把畸形弯曲的颈椎压得越来越弯,所以他抬不起头。另一方面,畸形的颈椎会压迫颈部的脊髓、气管、食管、血管。现在是两条腿没劲儿,再进展四肢都可能瘫痪。
这个病诊断不难,难的是怎么治。
你可能会说做手术。但是,手术的难度太大了。普通的颈椎手术,对于一个骨科医生不算难。但是这个患者曾经做过一次手术,再加上畸形,现在他的局部解剖结构乱了,手术风险也就增加了无数倍。
其次,这个手术的关键除了矫正畸形的弯曲,还要给颈椎打上固定架子,用外力辅助,这样才不会复发。但是这个孩子骨发育不良,在这种畸形的椎体上打钉子,风险又增加了很多。还有,这个手术要做到第一节和第二节椎体,也就是紧邻大脑的寰枢椎。稍有偏差患者就会高位截瘫或者死亡。所以,找到能做这种手术的医生才是关键。
孙宇老师是北京大学第三医院的骨科教授,主要研究疑难的颈椎畸形。每年他会做400例颈椎手术,其中有100例左右,都是疑难畸形。
患者来北京找到了孙宇老师,孙宇老师看过病例,说:“我给你做。”孙宇老师的底气来自于他的个人技术,同样重要的,是他背后医院的整体实力。对于这种疑难病例,能力再强的专家一个人也解决不了全部问题。
手术前,孙宇老师找到了全部相关科室的医生会诊。我们把这种工作模式叫做疑难病例的多学科会诊制度,也就是所有相关科室的人聚在一起讨论问题。
到医院看病,你看到的是分工,我看到的是协作;你看到的是单点,我看到的是网络;你看到的是某一个专家,我看到的是整个医院平台。
在多个学科的共同参与下,这个孩子终于完成了手术。这个手术能顺利完成,有一项前沿技术——手术导航,起了大作用。手术导航相当于在手术器械上加了一个GPS,钉子打到哪儿了,刀切到什么部位了,都可以在屏幕上实时地显示出来。这种技术让这台手术更快速、精确、安全。
以前,做手术的时候总有医生看不到的部位。所以,无论医生经验多么丰富,也有误伤神经血管的可能。尤其是对于这个孩子,他的局部解剖结构已经乱了,而且椎体畸形,手术风险可想而知。
只有在医院这个平台上,有了分工和协作的基础,才能让医生的技术实现单点突破。这些优势技术协作起来,才可能为病人提供高质量的服务。医院和医院之间的分工协作,不仅保证了质量,还能让资源得以充分利用。
能量高效利用
以前都是医生上门去给病人看病,为什么现在却是病人去医院呢?
先说医生。孙宇教授专门的研究方向是疑难颈椎手术,那么他上门去给病人看病和各地的疑难病人都过来找他,哪个效率更高?当然是到医院了。
再说设备。检验科、放射科、手术室等等这些辅助科室具有大量的医疗设备。统筹利用,又让这些设备的能量和病人高效匹配。医院为医生赋能。让不同专业医生的能量汇聚起来,从而推动医院的发展。
吴军老师说过: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把这个变化的过程记录下来并传递出去,就是信息。
医院何以成为医疗服务中心在医院,每个医生都是自己研究领域信息的拥有者。信息产生大量的前沿知识,但是,怎么让这些信息迅速扩散到所有的医疗服务现场呢?
首先,信息的沟通和流动才会带来更新,不断更新才可能带来前沿信息。咱们说的这台复杂手术,不仅孙宇老师,全部参与治疗、会诊、手术的医生和护士,都获得了不同领域的信息。他们又把自己领域最前沿的信息集中到这个患者的治疗上,这些就成了治疗复杂疾病的最佳信息。
其次,我们说的“见识”,就是先有“见”,才有“识”。见过大量的病例,才能积累大量的经验和教训“我见过”是“我可以”的底气。
但是,这些关键的信息最怕什么呢?怕丢失,怕有偏差。所以,医院又用专业化的传承体系,避免了信息偏差或者丢失。比如,带教体系、专家查房、教授会诊、多学科会诊,这让年轻医生可以不断地学习。同时,不同的医生查房、会诊讨论,也避免了个人信息偏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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