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也喝了,话东一句西一句。夜深了,十二点多。我们几个同学围坐在桌旁,不愿离去。
“我们唱歌吧!”不知是谁提议。
“好!”
“一句接一句,清唱。”
“我整牙,口齿不清,能唱吗?”我有点疑惑。
“能,管自己唱。”明说。
明当年是我们班的文体委员,经常在晚自修带着我们一起唱歌,学歌。
“唱哪一首好呢?”
“《明天会更好》,从这首开始。”明说,“好,你来第一句。”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转个不停......”一桌十来个人,大家一句接一句地唱着。夜色沉寂,歌声,像夜色中扑棱着翅膀的鸟儿。
一首终了,我们发现清唱的味道是这么好。
“好好,再来!”
于是,有关歌声的记忆闸门打开了。从晚自修的歌、课堂的歌、文艺晚会上的歌、那时流行的歌,我们一首接一首地清唱着。歌词忘了,拿出手机,百度歌词,捧着手机唱。“黑头发飘起来飘起来”“冷冷的风,再没有昨日的温柔”“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对你爱爱爱不完”“小小的一片云呀,慢慢地飘过来”“小城故事多,请你来做客”......我们唱着,笑着,忘情处鼓掌、打拍子,也许我们的歌声、笑声、打拍子声、掌声会吵攘到一点夜睡的人,但他们想必也很快会原谅并理解这一群在一起的同学们吧。
“我们到外边唱吧!”
“好!”
外边有美丽的夜色,夜色如水。
我们一行人,十来个同学,再加上两三个老师,就这样来到了夜色中的林荫道,向着前面走去,边唱边走。
将近一点了。我们往回走。
还是走来,坐在茶桌边。
“回去回去,该睡觉了。” 有人说。
“再到外面兜兜风怎样?这样的夜晚,我们刚才在外面走了,还是有湿气的。坐上车,把窗户打开,这样毛孔彻底地张开,去玩个把小时,回来就真的一身轻松了。”
想象着,应该是很美。可是,我觉得自己累了,我的眼皮开始往下垂。我说:“我很累了。我不过去了。”
“去吧去吧!一起去一起去!” 一再要求和鼓动下,好吧。
我和芳坐上了明的一辆车,其余几个人坐另一辆车。
明把车窗都开了,甚至连天窗也开着。音响放得大大的。他车上的音响质量很好。车在山路上行驶,窗外的树一片片地闪过,有的地方叶子浅亮点,有的地方叶子深浓点。车灯照到的地方,叶子就像由金片打造成一样灿灿的,又好像暑天的热气在那上面凝聚不散,一团团一簇簇光华耀眼,迎面扑来,似在跳着盛大的舞会。音箱里放着歌:“不虚此行哪,不虚此行哪——”真有点拍美国西部片的感觉。
车大概行驶了半个小时,我们到了楠溪江边。
凌晨一两点,江边还有夜钓的人。
我们在江边。
坐在竹排上。
把脚伸进清凉的溪水。
星星温柔地注视着我们。
星光在江面,和着岩礁间隐约的风、草地上幽远的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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