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Have a china Dream1:等我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买一个大猪脑壳,炖得稀烂,然后一个人吃,最好还有点白酒。
I Have a china Dream2:等我有钱了,再一件事就是买两斤鸡蛋,炒鸡蛋,要不就荷包蛋,吃个够。
1.那时容易得一种病,就是常常吃东西冒清口水,肚子里瓦凉瓦凉滴。但又呕吐不出来东西。
也是,本来就没有出啥子东西,又有啥子可以吐的嘛。
其实是缺少油水。
彼时,有个老师描述了当年他定向分配到四川甘(孜)阿(坝)凉(山)时的惨状——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菜蔬,冬天,买一个猪脑壳,炖得稀烂,然后一瓶白酒,烂醉如泥几天,也不管学生。
他异常沉重地、准忏悔状自我解剖,以为自己当年何其荒唐那种生活何其不堪。不晓得时在1988年、都16岁还没有逃脱饥肉——不过,饥饿肉食的年龄——的我,嘴里流口水导致酒窝里头那个地方之难受。
于是我更坚定了自己的梦想,I can,好好读书,跳出农门,吃猪头肉。
“那时童年”吃之二 偶吃:吃肉要打标枪 每次糊臭嗝嗝
2.油水少啊,少到什么程度?
话说1978年底,交了公家的猪肉后,我家五口人,共2斤猪边油,10斤猪肉,其他食用油及肉食无的情况下,度过1979年。
猪肉咋个吃法忘记了,只记得猪油是切成小指头大的颗粒,放在盐巴罐罐里掩埋着,假如家里来客,才用筷子探索挖掘出一颗猪油炒菜啊之类的招待客人。
不过——万事抗不过一个“不过”,不是把这小坨油全用了,而是用锅铲在锅里抹一抹即迅速收回罐子里。
就这样到了次年年底,居然,居然还有十余坨猪油没有吃完!母亲在年底某天,慷慨地全部熬成化油,便于我好吃油渣。
3.那时人穷,自然志短;但志短背后,常常会啼笑皆非地维护尊严和面子。
譬如说有户人家,怕人家说家里没有猪油,就用白萝卜切成小指头大的,装在油罐罐里滥竽充数。
另外一个妇女,生产队出工的时候,故意大声武气的说,嘿!昨天晚上我弄了冬大一坨猪油下面条,夹出来没有夹稳,滚到锅头咚的一声把我黑遭哒。
旁边一个男人故意说,妈也,怕你们屋头的墙边到处都是溅的油哟,太糟蹋哒。
4.油渣是小时候最心爱的东西。农村土灶膛很高,人小,个子小,只有搭根板凳把灶膛把住。大人常常讪笑:怕灶膛垮了啊,要你来凑到切。
也许是铁锅质量差,常常煎油的时候,会有一些杂质导致油溅出来,非常烫人。但为了等油渣也在所不辞。
油渣出来后,除非是非常受宠,能把干油渣铲给小孩吃,非常烫,但一般怕别人抢,进口就是胡乱咀嚼,然后吃下。
大多数时候,为了更进一步的充分利用油渣的价值,会把油渣混在水里或者菜里继续煮,这样的油渣绵长无味,更痛苦的是,我从小一吃这样的水煮油渣,马上呕吐。
5.油荤少,肚子就特别贱。
每每吃点猪肉嘎嘎,一定会拉肚子,我们那里谓之“打标枪”——不过我敢说,当初这个名字出来的时候,肯定没有那个知道有个体育项目叫标枪。
打标枪不要紧,只要跑得快就行。何况农村广阔天地大有可为,除了被大人骂,一耙上好的肥料没有屙在家头可惜了外。
但我人生最瓜最霉的一次是,到某个坝子上的相对富裕亲戚家,既然在坝子上,说明大米比我们多;富裕亲戚,油水比我们多,于是,专门煮了腊肉颗颗+糯米的饭给我吃。
是夜,厄运来临,肚子坚定地不争气了!又一次要打标枪。
那是深夜,那是没有电灯的农村,那是手电筒也稀缺的农村,那是马上、不得不、必须要标出来的千钧一发的时刻!
夹不住,跑不赢。我终于在路上,整到裤子里头鸟。那些年月衣服哪里有换洗的哟?哪个小孩又有多的衣服呢?没办法,只有屁股洗干净了。在床上呆了一天,等衣服烤干了才下床。
6.吃了油水,如果有幸,不打标枪,就一定会打糊臭嗝。
不知道糊臭嗝的形成机理。现在想来,可能还是胃肠道功能不行,逆气从喉道排出来吧。
糊臭嗝臭,而且常伴随拉肚子。恼火。那时没有什么药物之类,就是一种办法,炒糊米水。
糊米水其实未必光有米,而是在该阶段吃的各种食物中,各取小部分,一顿炒糊,然后加水烧开喝,就能把“吃隔到”的症状治好。如果是油水问题,就是用猪骨头烧一阵,放水里烧开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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