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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异传》,志怪小说集,共三卷。内容大多记述怪异之事,多荒诞不经,作者曹丕。
你没有看错,确实是魏文帝曹丕所写。作为现存最早的一部描写鬼怪类故事的文学艺术志怪小说,它对后世鬼魅小说的描写有着巨大的影响。
但文中记载有正始、甘露年间事,时间均在文帝以后。因此,宋人认为是张华续写了《列异传》。至宋时,“列异传”中故事多被收于《太平广记》等书中。
曹丕,曹操次子。他继承了曹操的帝业,做了皇帝,是著名的文论家,诗人。曹魏时,神仙方术、鬼怪灵异盛行,并深为曹氏父子所喜爱。鲁迅说:“中国本信巫,秦汉以来,神仙之说盛行,汉末又大畅巫风,而鬼道愈炽;会小乘佛教亦入中土,渐见流传。凡此皆张皇鬼神,称道灵异,故自晋迄隋,特多鬼神志怪之书。其书有出于文人者,有出于教徒者。文人之作,虽非如释道二家,意在自神其教,然亦非有意为小说,盖当时以为幽明虽殊途,而人鬼乃皆实有,故其叙述异事,与记载人间常事,自视固无诚妄之别矣。”这里指出了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兴盛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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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异传》中有很多耳熟能详的故事,如干将莫邪铸剑、宋定伯捉鬼、费长房降神等,民间广泛流传。下面的一篇“谈生”,写一个穷书生与一个女鬼相爱结为夫妇的故事。这在门第观极深的魏晋时代,有着十分积极的意义。其中女鬼个性鲜明,对爱情主动、执著。作者写鬼而无鬼气,却具有浓厚的人间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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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生这个人,年龄四十岁,没有娶妻。经常在家发愤地读《诗经》。
一天半夜的时候,有一个年纪大约十五六岁的女子,无论长相还是穿戴,都美得天下没人能比,走过来讲愿意和谈生结为夫妇,她说:“我现在还是鬼,和人不一样,你不要用灯火照我。等到三年以后,等我变成了人,才可以照。”于是他们就结为夫妻。
女子给他生了一个儿子,长到两岁。时间一久谈生就忍不住了,有天夜里,等她睡着以后,他偷偷地拿灯照着她看。发现她腰以上的肌肉和人一样,腰以下却是干枯的骨头。女子忽然觉醒过来,说:“你不讲信用,对不起我,我就快要复生了,你怎么不能忍一年再照我呢?”
谈生慌忙向她谢罪。女子哭得止不住眼泪,说:“我和你的夫妻之情,虽然永远地结束了,但我挂念着我的儿子,担心你将来贫穷得不能养活你们父子。现在你跟我来,我送给你一样东西。”
谈生跟着她,走进一座豪华的殿堂,室内陈设非同一般。女子挑了一件镶满珍珠的袍子给他,对他说:“你们应该可以够用了。”说完,她又撕下谈生衣服上的一片前襟留下来,然后让他走了。
后来,谈生生活无着,就拿着这件袍子到市场上去卖,睢阳王家里的人买去了,他得到了一千万贯钱。
睢阳王认得这件袍子,说:“这是我女儿的袍子,必然是有人盗墓取走的。”于是派人把谈生捉来审问,谈生实话对他说了。睢阳王还不相信,于是到女儿的坟上去看,女儿的坟还是像过去一样完好。挖开一看,果然在棺材盖下面找到一片衣襟。又把谈生的儿子叫来,见他长得和女儿一样。
睢阳王这才相信,他立刻召见谈生,依然把这件袍子送给他,还认他是女儿郡主的女婿,并上奏朝廷赐了他儿子一个侍中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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